武樓中數十道呼吸頓時凝固,一致的倒吸涼氣聲後,針落可聞。
“如此羞辱段世欽,此人純粹是活的不耐煩了。”這幾乎是所有旁觀者此刻的心聲,包括王飛雲,這會他可沒有能夠依仗的後臺在場,面對段世欽,他也很識趣,閉口不言,因為他沒有在其面前插話的資格。
而葉心連續兩次以小舅子自稱,無疑是對段世欽莫大的羞辱,不敬尊長,必重罰。
段世欽的雙頰隱隱泛動青黑色,任何言辭都無法表明他此刻心中的怒意,盡管身板上淩然的傲氣與風度並未波動,但呼嘯於無形的殺意,早已按耐不住鋪天蓋地壓出。
天武境後期的威壓,若是一般天武境初期武者,絕對能被壓得屈膝跪下。
可葉心並非一般武者,早在天極峰天梯之上,他已經領教過這種層次的威壓了,縱然段世欽施展的威壓猶有過之,也休想讓他輕易屈膝。
緊咬著牙關,葉心依舊擠出堅強的笑容:“看來你一點都不願意相信我的話,何不找若冰與李婉晴當面問一問呢?今日你對我出手,將來後悔之時,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葉心還是有一定自信的,就算李婉晴不認自己這個地底,也不認葉飛鴻那個爹,可這就是不爭的事實,若是一個人殺或者傷了這些血親之人,她不論處於何種角度,都應該不可能再去接受這人成為自己的夫君。
否則她就是天理不容的無情無義之人。
段世欽的胸膛驀然起伏,拳心悄然間緊握了一瞬,若不是身為同門,又在天府武樓中,他早已出了殺招,但即使諸多顧慮。他若再不做點什麼,皇子與天府師兄的這些身份,還不掉盡價碼。
強橫的氣息。將周圍書架上的紙頁都微微掃動了起來,稍近一些的甚至已風撫般翻開了幾頁。旁觀的人們更是唯恐受到波及,慌張的推開了一段距離。
葉心的發絲被掀飛起來,向後飄揚,幾乎都與地面成了平行的角度,但他依舊沒有挪動一步,雙腿庫管呼呼的鼓動著,也不知是被壓迫得在顫抖,還是隻是被氣息撫動著。
段世欽倏然心有一驚。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弱小的對手,在自己的威壓下穩如山嶽。
他的目光稍微認真了些,也算是正視了葉心的存在,可驀然間,似乎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隨著思緒快速回想,他的殺意中隱隱出現了一絲不穩的波動。
氣息嘎然熄滅,那些武技翻動了一半的書頁忽然重新蓋了回去,變得安寧。
“你是陸依依師妹的人!”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鬥奴時他們都’慘敗‘給了葉心,所以這不入眼的奴僕也是入了他的眼,進了他的印象的。
段世欽斂住氣息。對葉心第一次正式開口,旁觀的人們沒有因為打鬥終止而失望,反一個個更加的震驚,因為怎麼看,此時兩位主角都像是在平等對話。
不明所以的人甚至心裡都冒出了一個念頭:“難不成這小子還真是段世欽的小舅子?”
以若冰和李婉晴的姿色,在天府中有些名聲也是無可厚非的,知道他們的人,卻沒幾個有機會與之親近,因為他們懼怕段世欽。所以至於她們有沒有這樣一個弟弟。也是不敢百分百確定。
葉心扭了扭脖頸,骨絡發出輕微的響聲。剛才的威壓的確很沉重,此時忽然一消。鬆了口起的同時,也因為抵抗的太猛烈,而沒來得及收住氣勢,差點穩不住腳步晃蕩了下。
“難道段皇子的氣量這麼小,還在為鬥奴一事記恨我?”葉心與段世欽從鬥奴之日起,就註定有了一絲敵對的嫌疑,所以想要他恭恭敬敬喚一聲師兄是不可能的,何況若段世欽自己有本是的追到若冰與李婉晴的話,自己還真就是他小舅子了。
“今日我不想壞了武樓的規矩,暫時放你一馬,但你信口雌黃所說的一切,我會記下的,若再敢接近若冰姑娘一步,我會叫你知道死字怎麼寫。”沒人知段世欽在想什麼,包括葉心也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誤解自己還跟隨這陸依依,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
“若冰姑娘也算得上我半個姐姐,我怎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呢!”葉心聳聳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直言,如此便不算完全的信口雌黃了,一來算是變了像對段世欽服軟,表示不會碰他看中的女人;二來,他和若冰李婉晴等人的關系,還真有些耐人尋味了,或許段世欽也會默不作聲的去應正下吧!
不管怎麼樣,段世欽找到了有顏面的臺階下,冷笑一聲:“識趣便好。”
他的眼神的確表明不會就如善罷,下一步他會如何,沒有人能預料。
然而,在他領著自己的人離開武樓時,所有人都看到,他竟然朝著二樓門口,那竹椅上的老人恭敬的作揖行禮:“見過副府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