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灰色的袍子,零星的破碎了幾處,猩紅的血跡疏落在灰色間,那人面色僵硬,微微舉步朝著洞內走去,蹣跚的彷彿隨時都能摔倒。
“嗖!”
在灰袍人撥開洞口荊棘的瞬間,一道微紅的小巧影子,兔躍般從裡面竄了出來,擦過他的臉龐,在其腦海中留下了永恆的紅色。
“誰……。啊!”灰袍人一聲悽厲的吼叫,雙手捂住臉面,卻蓋不住雙眼中流出的血滴。被關華打成重傷,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正好記得此處有個山洞,可以藏在這兒恢複些傷勢在做打算,而且不會有人想到他還敢留在血月嶺的範圍內,相對來說很是安全。卻不料被一道還沒看清楚的影子瞬間抓成了瞎子,只記得剛才有一抹紅閃過,世界便永久的黑了。
“誰偷襲我?”灰袍人失去了方向感,胡亂的轉身揮手,已經確定了有“人”在此,也無須再小心翼翼低聲低氣了。
火狐只是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襲得手,沒人知道它是有靈性的,它認得這是敵人。抓瞎灰袍人之後,徑直朝著葉心的方向歡躍而去。
不遠處的葉心目睹了這一切,有些震撼,太突兀了。蹙眉看了一眼磨蹭著自己褲腳的火狐,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悄悄靠向灰袍人。
瞎子的聽力往往是不錯的,只可惜他才剛剛瞎,很不適應,重傷的身軀更是早已不支。
“不知道你現在還剩下幾成力道?”近身之後葉心才確認灰袍人真的失明瞭,或許火狐是出於動物的本能,在陌生人近身碰巧反擊抓瞎了對方,葉心沒有去多想,只是冷冷看著他,殺意讓手指都顫抖起來。
灰袍人突然聽到身邊有人說話,瞬間尋對方位雙掌擺在身前,頗為驚懼的問道:“誰?”
“取你命的天宗弟子!”葉心故意言明身份,好讓對方知道是哪一個仇家。若是對方稀裡糊塗的死了,這仇只怕報的也不夠解恨。
浮腫的雙目掛著兩行血絲,灰袍人臉頰微抖,聽到天宗二字瞬間明悟,一反常態冷笑起來道:“原來是你,當日丟下兩個同伴逃命,怎麼今日還敢出現?莫非你看老夫受傷了就殺不了你嗎?”
葉心沒有憤怒,事情即將終結,內心隱隱有些安慰和喜悅。灰袍人故意出言刺激,其實是想爭取時間適應失明後的狀況,只要葉心與其多交流一會,他確定了方位距離,完全有把握一擊格殺,畢竟兩人相差了兩個大境界。
“怎麼不說話?”灰袍人依舊冷笑,強撐著剩下的所有氣力暗暗運轉,嘴裡卻有條不紊的說著:“當日不是逃走了兩個嗎?怎麼就剩下你一個了?”
他並不知道陸驚濤隔了不久就喪命在其他人手中了,因為兇手已經被葉心隨後了結了。
“今日你必死!”雙方都不會有援手,也不會有觀眾,葉心果斷的發出一道誅心劍氣,刺耳的蜂鳴在空氣中劃過,葉心不近他身是明智的選擇。
空蕩的山林,寂寞的夜色,唯有大雪是光明的。
葉心清楚的看到,灰袍人反應極快,眼看突襲而去的誅心劍氣就要命中咽喉,灰袍人長袖一揮,霸道的氣浪覆在手心,一把擋了過去。
“噗!”
“好小子!”灰袍人本以為是葉心擲出的長劍,也以為自己能穩穩的捏在手心,不料這一擋雖擋下了,劍氣卻直接把手掌攪了個血肉模糊,在手心裡悶聲爆了開來。
“急什麼,你就不想聽聽我是怎麼折磨你兩個同伴的嗎?”
葉心非常冷漠,根本不想與他過多交流,灰袍人也不放棄,暗中做著最後的努力,語氣異常平靜,內心卻早已焦急無比。
“嗆!”
銀色長劍怒拔,葉心刻意不聽的言語,不忍回憶起師兄頭顱爆碎的場景,直接一劍激蕩開去,滿地雪粒紛飛,長劍夾在其中而去,灰袍人一時也難以把握方位,連連後退。
“打碎了一個的腦袋,另一個抱著我的腿腳死活不松……。”灰袍人一邊急速退避,一面陰森的說著,想讓葉心暴怒出言辱罵,這樣自己才有一線生機。
“我折了他的雙臂,他居然用嘴咬,我只好……。一腳一腳將他的腦袋也踩成了肉泥。”
灰袍人細細訴說著血腥殘暴的畫面,葉心雙目充血,依舊沒有出聲,長劍在其身前靜靜起舞,只有一個念頭,將其也斬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