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羅伯特一直沒有再出聲,似乎再等他做出決定,康納深吸口氣,空氣中apha鮮血的味道裡含著大量濃鬱的資訊素,在來到這裡之前有僕人給他吃下了抑制劑,使他不會因為本能去親近漢森爾頓,但這個味道不斷勾起空教室裡他混亂崩潰的記憶,也讓他想起和漢森爾頓在月下的小竹林裡擁吻的夜晚。
如果他真的去用這些東西折磨已經身受重傷的漢森爾頓,去肆意地懲罰他,又和那些濫用私權的權貴有什麼區別?
一時間暗室裡只有漢森爾頓痛苦地喘息不斷回響。過了許久,康納終於鼓起全部勇氣,顫抖著扔掉了那個按鈕。
“不。”他聽見自己說:“我覺得懲罰已經足夠了。”
……
“康納?”
康納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習慣性地伸手去抱身邊的人,apha的氣息讓他很快安下心來。
“做噩夢了嗎?”漢森爾頓摸到他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輕聲問道。
“沒有,就是夢到了點以前的事情。”康納不大情願地睜開眼,窗外景色隨著飛行器的前行飛速變換,馬上就要到航空港了,前往米蘭星的飛船正在那裡等候皇帝的到來。
自從查出來懷孕之後,康納就經常夢見過去的一些事情,無論晚上休息得有多好,他總是會感到疲憊,這才在飛行器上坐了一會兒,他就靠在漢森爾頓身上睡著了。
“快到了嗎?”
“快了。”漢森爾頓拿過紙巾擦去他額頭上的汗,不記得是多少次囑咐道:“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聽醫生的話,不許不吃東西。”
“我知道,你都說過多少遍了。”康納揉揉眼睛坐起來:“你在那邊要按時睡覺好好休息,想我的時候就給我發視訊,還有,不許趁我不在偷偷找別的小妖精。”
“知道了。”飛行器在港口緩緩停下,漢森爾頓和康納交換了一個吻,又咬著他後頸在腺體裡留下足夠的資訊素,低聲道:“我不會找別人的,回來讓你檢查。”
“快走吧。”康納笑著推了他一下:“早去早回。”
目送漢森爾頓的身影在隨從的簇擁下消失在艦艇門後,康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對近侍道:“我要去昆特家住一段時間,叫人給我收拾下東西送到那邊去。”
漢森爾頓不在,他就也沒有在皇宮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盡管已經成了全帝國位高權重的皇後,康納當年厭煩權貴的心卻依舊沒怎麼改變。
更何況在那碩大皇宮裡的一角,承載著他不太願意想起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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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不夠。”羅伯特撿起被他丟掉遙控器,按下最下面的那個按鈕:“apha的身體素質和自愈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我清楚漢森能承受的最大限度是多少,你只是看著他受傷很重罷了,其實他能抗住的比這要多得多。”
皇帝手指按下的瞬間藍色的電弧“啪”的一聲從椅子上冒出打在漢森爾頓身上,原本陷入暫時昏迷的漢森爾頓瞬間清醒過來,但他喉嚨被掐壞了,只能發出嘶啞的吼聲。
康納真的被嚇壞了,這種場面在歷盡千帆的皇帝眼中可能只是家常便飯,但他忘記了康納只是個oega,又或是他假裝忘記了。這一性別普遍溫和而柔弱,即使康納再怎麼活力無窮到不像個oega,他也忍受不了眼前殘酷血腥的畫面。
“陛下!夠了!求您停下來!”康納直到現在都在懷疑他為了漢森爾頓從先皇手裡搶東西的畫面只是他在極度恐懼下的一場夢,他緊緊攥著遙控器跪在皇帝面前,語無倫次道:“縱使我想要他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也不應該是這種方式!”
“我沒法讓法院給你公正的裁決再讓漢森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