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昆特還在震驚於康納腿被蹭破皮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才發自內心地鬆了口氣:“那真是太好了,我好怕你會被……”
“其實我能感覺出來他最開始是想直接徹底標記我的,但後來就只在門口蹭了蹭, 可能因為我把他揍得太狠吧。”康納從昆特懷裡鑽出來,去夠床頭的抽紙搓鼻涕:“好像也不對啊,如果我把他揍急了,他不更應該想著法兒地弄死我嗎?”
掃了眼同學發來的“這節課點名了你怎麼沒來啊”的訊息, 昆特關上終端,道:“報警吧康納, 就算漢森爾頓是大皇子, 在最高保護法面前也一定會受到制裁的。”
但昆特沒想到一向最會保護自己權益的康納竟然猶豫了,他咬了下嘴唇, 沉默一會兒後輕聲道:“我……讓我想想。”
昆特都不知道他在顧忌什麼, 難以置通道:“你不願意報警嗎?他可是差一點就強行標記你了!”
“可是——”
康納還沒來得及說完,昆特的終端便響了起來。
“海伯利安。”昆特嘆了口氣,把伸手把終端螢幕給康納看:“他現在估計正和漢森爾頓在一塊,應該是來找我打探你情況的, 要接嗎?”
“等下, 你就在這兒接吧,把我說得慘一點。”康納扔掉手裡的紙巾, 醞釀了下感情,重新趴回被窩哭去了。
昆特的身影出現在面前螢幕裡, 他襯衣領口開著,胸前有一片可疑的水跡, 面色凝重,康納壓抑的哭聲非常清晰地回響在apha的宿舍裡。他哭的嗓子都啞了,就連海伯利安聽著都覺得揪心,更別說是漢森爾頓了。
大皇子殿下低下頭,把臉深深埋在掌中,那一聲聲啜泣無異於刀子紮在他心口窩上,每一下都是血肉模糊。
“康納他怎麼樣?”海伯利安感覺自己彷彿問了一句廢話。
“他……不是太好。” 昆特回頭看向鏡頭之外的康納,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康納一邊抽泣一邊哭道:“我不活了,我已經髒了,以後要怎麼出去見人啊……”
雖然是在演給他們看,但昆特臉上流露出的傷心表情卻沒有絲毫作假,他走出康納房間,輕輕地帶上了門,那哭聲也就隱隱約約並不真切了。
“從我回來他就一直在哭,勸都勸不住。”昆特在沙發上坐下,給海伯利安指了指自己胸前眼淚和鼻涕的混合物,“他眼淚流得都把我的衣服整個兒洗了一遍,我真怕他會把眼睛哭壞。”
海伯利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低聲道:“出了這樣的事,我很抱歉……”
“我會對他負責的。”漢森爾頓突然出聲,他看著螢幕,對昆特認真嚴肅的一字一句說道:“如果他願意,我會對他負責的。”
這次連昆特的好脾氣都沒能讓他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他深吸口氣,忍住想用母語罵人的欲.望,冷淡道:“這事我做不了主,你還是自己去給他說吧。”
這陣子一起做專案有不少接觸,他本來還覺得這位大皇子是個不錯的人,現在看來是他識人的眼光太差了,昆特怎麼也想不到身為皇室成員漢森爾頓竟然會做出如此下三濫的事情。
海伯利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繼續通話了,他被無緣無故絞進一樁感情糾葛還可能牽扯上刑事的破事裡也很煩躁。昆特調整好臉上的表情,輕輕吐了口氣,繼續對漢森爾頓冷冷道:“康納看樣子不是很想把你告到法庭上去,但是漢森爾頓,不論如何這事兒都沒完,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昆特說完對海伯利安非常輕地笑了一下,接著結束通話了通訊。
懸浮屏自動消失收回,海伯利安拍拍漢森爾頓肩膀:“這事兒我幫不上忙了,你好自為之吧,我建議你盡快找個機會當面和康納道歉……當然,他會不會原諒你就得另說了。”
“我可能沒機會給他去道歉了。”漢森爾頓苦笑一聲,抬手給海伯利安看他手腕上監控鏈,在去找康納麻煩之前他找人把鏈子做了些改動,暫時關閉了懲罰機制和資料傳送,現在鏈子正一下一下閃爍著紅光。與此呼應的是漢森爾頓通訊器的私人頻道,在響過兩聲忙音後,男性管家年邁的聲音自動從裡面傳出:
“殿下,請您開一下門。”
聽到這聲音海伯利安瞳孔一縮,他立刻站起來抬手迅速整理身上的制服,看向漢森爾頓的眼神滿是焦急。
漢森爾頓朝他緩緩搖了搖頭,顧不得會磨蹭到肩上的傷口,他飛快穿上件嶄新的襯衣,整理完儀容後,站在門口深吸口氣,開啟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