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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子 (1 / 2)

第二日的早朝過得平靜,周鈺承因去了兵部,那方小座上也空著,岑安有怒氣也沒處發洩。而六部之中唯有吏部有事上奏,說的正是陳柯殺人一案的判決。

這個案子說起來也是近來少有的大案。陳氏是開國功臣之後,祖上最顯赫的時候也曾官拜丞相,但這一代卻開始沒落。作為大房嫡子的陳珂,雖然襲了爵位的卻官職低微,也因為這一點被人嘲笑,激憤之下失手殺人。但案子的難點在於陳柯所殺之人是昌平候獨子,但陳家卻有先帝賜下的免死金牌,因此大理寺卿主審加六部聽審,前前後後牽扯頗久,直到今日才定案。

岑安聽聞這個案子是周鈺承最後過審的,便擺擺手,沒了聽的興致。他四更時就起了,這會因睏倦,也因身後隱隱作痛,精神十分不濟。

“若無其他事,各卿家便退朝吧”岑安吩咐道。眾人便也謝恩退下,付佳河遙遙一拜,也無言離去。

早朝後岑安依舊去了書閣,不過看了一會兒,便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身子也時冷時熱。他曉得大概是昨天周鈺承並未清理幹淨,一時又是怒火中燒,只想對著那人狠狠詛咒幾回。書是看不下去了,岑安暈暈乎乎地回舒清殿歇下,等喚了禦醫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是渾身滾燙,意識模糊了。

傍晚的時候周鈺承才帶著一身寒氣回來,那時,岑安已經服了藥昏睡過去,禦醫立在塌前照料著,見他到了便忙跪下行禮。

這禦醫不知詳情,只言陛下風寒,許是夜裡受涼。周鈺承一聽並明白了,自然不說破,只是讓他去退去殿外聽職。

待人退下,周鈺承便坐過去,用手試探的摸下,岑安昏睡間感覺到涼意,便側著身子,一個勁兒的靠過來。他本來就睡在塌沿,這番動作做下來,人便要滾下來,周鈺承順手攬到懷中,拿過浸涼的帕子給岑安降溫。

他動作輕柔,眉目多情,手指劃過岑安的臉頰,最後停駐在那因為高燒有些起皮的唇瓣上,良久,俯身吻去。

這是蜻蜓點水,蝴蝶振翅的輕輕一吻,淺嘗輒止後離去,只是獨獨藏匿了一個人的心,卻無意驚醒那沉睡的人。

這一夜,岑安睡得並不安穩。他曉得自己是在做夢,可即便腦袋一片清明,身子卻不受控制,只跌跌撞撞在那光怪陸離的夢境裡行走。

四處都是高牆闊瓦,卻有小小的一方庭院立在面前。岑安踏過堆積在門口的枯枝敗葉,再抬眼望去便是冷清無人的空間,目光所及除了緊閉的門窗之外,唯有院子中間那粗壯的一棵柳樹,甩著光禿禿的枝條在風中搖擺。

這是蕭條荒涼的景色,但無端的,岑安心裡卻安穩下來。他停駐在門內,正要細細端詳,一直以來靜謐的夢境中卻突然出現了吱吱啞啞的細碎聲音,似乎是有人正踩在落葉上,向自己走近。

身後的那人是誰?岑安疑惑著,試圖向後看,卻不受控制的僵著身子直直的向前倒去。視線裡那斑駁的石板愈來愈近,正要呼喊時,卻已經有人提前伸出胳膊,有力地攬住了他。

下一刻,岑安便感覺到一股溫熱的觸感隔著發間傳來,淡淡的青木香也飄蕩到鼻尖。

奇怪的是,他本來應該抗拒才的甩開,因為這過於熟悉的味道只會屬於周鈺承,但在這麼奇異和虛幻的場景,在這麼沉靜和安謐的氛圍,這種相見似乎也帶著些許宿命的意味,只教人坦蕩的接受。

周鈺承扶著岑安站直,卻沒放開,只是雙手搭在岑安肩上,將下巴抵在岑安頭頂上,就用這樣懶散的姿態倚靠者岑安站住。

模模糊糊的,岑安聽見周鈺承道:“扶好了,別要摔著了”

他垂著眸子回:“不關你事。”語氣卻是連自己都詫異的平和,並不反感,並不生氣,只是平靜的回應,淡然的疏離。

實際上,這一年來,種種事情糾結成繭,他已經習慣對上週鈺承便會言語帶刺,舉止抗拒。不論是眼看皇權旁落下的無奈和心驚,還是被褻玩欺辱時的羞恥和憤怒,他所能做的只是用狼狽的反抗去應對對方的遊刃有餘。有時候岑安甚至覺得自己就像困在蛛網中的蟲豸,全力掙紮下激起的波瀾卻抵不過對方輕輕一浮下的強勢。

可再早些時候呢?虛妄裡的夢境清風微涼,岑安感受著壓在肩上的那份重量,思緒也不由自主地隨風飄蕩。

從現在向前看,岑安似乎能看到一條悠長而曲折的河流蜿蜒著過來,起始隔著模糊的迷霧,是少年心中最單純的崇敬,截止到腳下時,彙成靜默的一潭死水,深沉的沉澱著那些複雜的情愫。

在十三歲的岑安心裡,對敬王不但是崇敬的,這敬意裡還有掩不住的感激。父皇子嗣眾多,他生母雖誕下皇子,也不得寵幸,一生住在舒清殿裡直至鬱郁而終,後來中宮權利旁落,後宮傾軋時久,不得安寧,岑安也就被遺忘在這狹窄的冷宮中,徒揹著皇子的名號,卻缺衣少食,受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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