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奴們嚇壞了,一部分將她弄回帝寢殿,另一部分去請御醫。
曼殊疼雖疼,卻沒有昏迷,人是清醒的,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御醫幫她清洗乾淨把了脈,之後衝曼殊遞個眼色,曼殊會意,吩咐跪在屏風外的男奴們,“你們都先下去。”
“朕這是得了什麼病?”曼殊問。
這一個多月,她處於高強度訓練的狀態,偶爾有點不適也未曾在意,只當是疲勞過度。
她天生體健,若非得了什麼大病,總不至於訓練一個月就把自己累到見血的地步吧?
御醫稟言:“陛下既然早就有了身子,當以腹中胎兒為首要,不能再進行高度訓練了,否則會吃不消的,好在陛下體格驚人,哪怕是見了血,孩子也沒什麼大礙,微臣剛才給陛下紮了止痛針,再開幾服保胎藥喝下去就能無事,否則她要是投生到別的女人身上,在那麼激烈的大幅度訓練下,早就流掉了。”
曼殊整個大腦都是懵的,“你等等,剛剛說什麼?”
御醫跪地,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已有將近兩個月的身孕。”
曼殊險些抓狂。
明明每一次過後都有喝避子湯的,怎麼還能懷上?
她氣紅了眼,指著御醫道:“你給我想法子弄掉她!”
突如其來的孩子,她不會覺得是安慰,反而是惹她心痛的根源,絕對不能留。
“陛下!”
外面傳來大祭司冷沉的聲音。
緊跟著,人就走了進來,雖然因為她懷孕的事兒心痛,不過臉上更多的是擔心。
“大祭司。”曼殊抹去額頭上的冷汗,“你怎麼來了?”
“微臣收到訊息,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沒想到一進門便得知陛下懷了身孕。”
曼殊垂眼道:“是我不好,不該貪圖一時快活。”
大祭司揮手讓御醫退下,坐在床沿邊,溫聲道:“眼下好好養身子才是正經,這可是陛下的第一個皇嗣,你又沒有生養經驗,萬萬不可出差錯。”
曼殊紅著眼道:“你也覺得朕該把這孩子生下來嗎?”
大祭司“嗯”了一聲,“不管孩子的生父是誰,她只要是從陛下肚子裡出來的,身份都將尊貴無比,陛下切莫拿兒女情長來賭氣犧牲一條鮮活的生命,你要知道,你不喜歡她,是因為她的生父不在你身邊,惹你不高興了,可對於她而言,你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已經沒了父親,若是連母親也不要她,豈不可悲又可憐?”
曼殊冷銳的眼神慢慢軟化下去。
大祭司又勸道:“生辰宴在即,陛下只要欽定了皇后殿下,他將會成為這個孩子名義上的父親,到時候就沒有人敢拿禮法來掣肘陛下。”
曼殊手掌下意識撫上小腹,那裡很平坦,什麼都摸不到,可她卻覺得像有個硬疙瘩阻在裡面,堵身又堵心。
“孩子的存在,只會無時無刻地提醒我曾擁有過一段殘破不堪的感情。”她道:“我已經疼不起了,不想再繼續疼下去……”
“那就讓祁凡公子成為她的生父,不管是皇長女還是皇長子,都只會管祁凡叫父親。”大祭司打斷她的話,“皇嗣是不可以隨隨便便落胎的,否則便是藐視女尊,違背禮法,微臣之所以一定要陛下留住她,是為你著想,也是為了麒麟江山以及萬千子民著想,還望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