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如果九爺在場,一定會讓她按照自己的意願走,不要管旁人如何說,九爺才不是輕易被流言給束縛的人。
“沒事的祖母。”雲初微搖搖頭,“我自有分寸。”
雲老太太勸她不過,只是嘆氣。
範氏握住雲初微的手,“微丫頭,你就聽你祖母的話,先別過去。”
雲初微笑著說:“娘,我的目的不是為了見三嬸,而是想見見五妹妹,看看她到底傷得如何了。”都這會兒了,雲綺蘭早該醒了吧,雲初微就是想看看雲綺蘭本人在這件事上到底持什麼態度,是像她娘一樣大鬧著要陸家人負責還是段位更高有別的法子。
範氏說不過,只好帶著雲初微一起去了三房正院。
丁氏聽說大太太來了,臉上的陰戾收了收,“請進來。”
她以為只範氏一人,哪曾想後面還跟著雲初微,對上對方那雙清亮睿智的眼睛,丁氏後背不覺就是一涼。
雲初微的本事,她還未出閣時丁氏就見識過,似乎出嫁以後更厲害了,而當下,那雙眼睛往這一瞧,似乎就把她給從頭到尾地看了個透徹,讓人打心眼裡害怕。
“三嬸。”雲初微極有禮貌地對著長輩蹲身行禮。
“原來是微丫頭,怎麼有空過來了?”丁氏儘量讓自己臉上的笑容好看些。
雲初微笑笑,“好久不曾見過三嬸了,今兒回孃家,就想著順道過來看看。”
說完,讓韓大姑姑把自己帶來的禮送上。
這下,丁氏臉上的笑容再也繃不住了,生生撕出一條裂縫來。
她也不知道雲初微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麼說,但她的確是感覺到自己像被狠狠扇了一大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雲初微家洗三宴的時候三房沒去人,連件小衣都不曾讓人給送去,之後的滿月宴,丁氏也是沒出面的,直讓管事嬤嬤把該備的禮備齊了送過去掛個名——國公府數次有事三房都不曾照面,可不就是好久不見嗎?
更打臉的是,她沒上人家門,人家倒是帶著禮來看她了。
雲初微沒錯過丁氏臉上那一瞬間的僵硬,嘴角輕輕勾起,轉瞬又淡了下去,“真是不湊巧,我才來就聽說五妹妹傷著了,可曾讓府醫看過,傷著哪兒了?現如今是昏迷還是醒著?”
三房的一眾下人全都噤了聲,一個個大氣不敢出,之前就因為府醫斷定五姑娘傷了腰腹,往後很難生養,三太太就直接拿她們這些下人撒氣,甚至有兩個因為說錯了話,直接被三太太以罪奴的名義給發賣出去了,可見平時冷靜謹慎的三太太在這件事上怒到了何種地步,而她們這些在三房伺候的,即便是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東西,出了這道門也是不敢亂嚼舌根的。
丁氏笑了笑,“蘭姐兒如今醒著呢,微丫頭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她,也多寬慰寬慰她。”
“好,”雲初微點點頭,朝著雲綺蘭的房間走去。
範氏則是留在了正房和丁氏說話。
引路的婆子一直低垂著頭,雲初微本來想與她說句話的,想想還是算了,一看這婆子的神態就知道,在自己來之前才遭過不小的罪,可見被丁氏遷怒得狠了,如今似乎周圍有個風吹草動都能讓她驚嚇出一身冷汗。
“夫人,到了。”婆子給雲初微挑開簾,雲初微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低低的嗚咽聲,以及幾個丫鬟小聲的勸說。
“五妹妹醒了?”
嘴角噙著笑,雲初微一步步走過去。
乍然聽到這個聲音,雲綺蘭見鬼一般,方才的如泣如訴楚楚可憐馬上不見了,條件反射地往牆角一縮,警惕地看著雲初微,“你來做什麼?”
雲綺蘭的丫鬟們都很納悶,自家姑娘怎麼見了微姑娘就跟見了鬼似的?微姑娘明明那麼和善好相處。
雲初微臉上笑意不減,“聽聞五妹妹傷著了,我剛好回孃家,順道過來看看你。”
雲綺蘭盯著雲初微,對方那臉蛋,似乎嫩得能掐出水來,一雙手更是蔥白似的纖細修長,這一看就是在夫家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前些日子才消停下去的嫉妒頃刻間就爬到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