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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二太太也發現了,以前那個在婆母和夫君面前唯唯諾諾的姐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徹底脫胎換骨,以前的軟弱不復存在,現如今說話處事,怎麼與微丫頭那麼像呢?
猜得不錯,範氏的確是受了雲初微的影響,尤其是雲初微出嫁以後,範氏越來越覺得二房三房的人得寸進尺,不由得想起雲初微還在府上時那些痛快利索收拾人的手段,自己慢慢地感悟慢慢地學,以至於成了現如今說一不二的“冷血”性子,就連老太太都數次感慨,自己把大權交給這位兒媳果然是沒看錯人——當家主母要是不拿出點魄力來,成天被底下人騎在頭上欺負,那還像個什麼話?
看著陸二太太,範氏一陣嘆氣,“還是你們家好,後院就沒幾個糟心人,用不著像我這樣成天被這樣事情那樣事情弄得心煩意亂,若非我身子骨健朗,怕是早就被氣出病來了。”
陸二太太可不敢戴這高帽子,“自家屋漏自家知,姐姐是過來人,哪能不明白這理,我們家啊,也就表面看著過得去,實際上,哪有那麼多稱心如意的事兒,但凡與後宅掛上鉤的,就沒有多少能順順當當,要說羨慕,我倒還羨慕你們家嫁到禮親王府的那位姑奶奶呢,人家那後宅才叫真和睦。”
可不是麼?禮親王府的後院,羨煞了多少婚前嘚瑟婚後不好過的女人。
範氏揉著腦袋,“煩!”
陸二太太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原本吧,我是過來找姐姐拿個主意的,如今倒好,直接給你整頭疼了,那我還是走吧,免得一會兒又惹你不痛快。”
範氏垂下手,抬起腦袋來,“你這說的什麼見外話,我自然不會煩你,說的是我們家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糟心事兒呢,好啦好啦,不提那些,咱們繼續說說遠哥兒的婚事吧!”
陸二太太索性又坐回來,兩姐妹繼續之前的話題,不過商量到了最後也沒個實質性的主意,範氏就一句話,“與其你自己這麼操心,不如把你看中的姑娘名字家世以及品性全給攤到遠哥兒面前,你讓他自個選,他自己過目的媳婦兒,將來不管過得好不好都沒道理怨到你頭上來。”
陸二太太深覺有理,回去以後把自己的想法與陸嘉興說了一下。
陸嘉興攤手,“後宅是你管,這些事情,你自己多操點心就是,我就不跟著湊熱鬧了。”
陸二太太有一瞬間的無語,相公你敢這麼放權,就不怕媳婦兒給你搞砸了?
陸嘉興這個人在外面與陸嘉平一樣很要強,但是在媳婦兒面前就很“慫”,很多事情,只要陸二太太認為好,他是絕對不會有什麼異議的。
又過了幾日,陸二太太終於把她心目中的少奶奶候選人各種資料給弄全了,像給天子選妃似的遞到陸修遠跟前。
其實在陸修遠看來,只要對方夠乖巧,娶誰都一樣,他沒那麼挑,但嬸孃都為他精心準備了,怎麼著也得給幾分面子,於是得空了就隨手翻翻,真的只是象徵性的翻了翻,並沒特地去留意哪個叫什麼名字,家世如何,品性又如何。
最後伸手一指,“就她吧!”
陸二太太看了看,是個家世不怎麼樣的姑娘,父親在順天府衙當差,只是個捕頭,“遠哥兒確定要她嗎?”
“嗯,剩下的事,就勞煩嬸孃著手準備了。”陸修遠合上冊子,再沒有多看一眼的慾望。其實除了孝道這一個理由,他忙著成親的另一個原因是不想為難心慕的姑娘。
陸修遠相信,雲初微早就發現自己對她有情了,而自己與她又是那樣的合作關係,經常打交道的,為她終身不娶他能做到,但這會讓她一輩子都活在愧疚當中,他不願意看到那樣美好的姑娘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終其一生都不痛快。
畢竟他心悅她,是打心眼裡希望她能一輩子幸福,而不是讓自己成為她心中一輩子都散不去的疙瘩。
所以陸修遠覺得,自己如果終身不娶,便不配說喜歡她甚至是愛她,因為愛還有另一種方式叫成全。
而陸修遠的成全,不僅僅是我放手祝你們天長地久,他還得“善後”,把一切可能給她造成困擾和包袱的因素排除,就當做自己這個人從未闖入過她的世界裡,所以哪怕最後自己傷了痛了,都可以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而不是讓她心生愧疚,然後滿臉愧疚地對他說她只有一顆心,只能裝一個人。
他覺得自己挺慶幸,慶幸由始至終都沒對她表露過任何心跡,每次談話都不帶曖昧成分,他依舊是她眼裡那位偏偏溫良的貴公子,所以“善後”起來才沒那麼難。
陸二太太點點頭,“好,我馬上就請人看日子。”
陸二太太走了以後,易白進來,“他們是在給你議親嗎?”
“對。”聽到易白的聲音,原本還有幾分疲態的陸修遠馬上精神起來,“年齡大了,再不議親該不孝了,阿白,坐,別拘著。”
易白緩緩落座,視線落在桌上的那本冊子上,出於好奇,隨手拿過來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