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宗帝雙眼噴火,“怎麼,你們全都覺得朕像是會做出這種蠢事的人?”
靖安王在一旁小聲提醒道:“皇上,如今大臣們相不相信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件事已經造成了百姓的轟動,現如今便是想壓都壓不下去。”
宣宗帝忍住掀桌的衝動,“朕被人揹後下了黑手,總不能什麼都不作為吧?豈不讓人覺得朕這是在預設?”
靖安王咳了咳,“為今之計,只有把太后接回來了,她本人親自出面澄清的話,這事兒就能揭過去。”
把太后接回來?
宣宗帝臉色越發的難看,那個孽種如今還在太后肚子裡揣著,接回來豈不是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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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王瞧著他臉色不對勁,問道:“皇上可是覺得哪裡不妥?”
當然不妥,太后這才走了幾天,先不說戚嬤嬤都還沒動作,就算已經把那孽種拿掉,太后如今也該是虛弱得如同坐月子的婦人,太醫們一探便知,可是不接回來,那封陳情書又成了鐵證,簡直讓他騎虎難下。
混賬!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他?他可不認為太后會這麼蠢把自己懷孕的事兒給抖出來,那就只能說明太后去了行宮以後被人給控制住了,然而戚嬤嬤那邊一點訊息都沒有,隱衛們更是一聲不吭,難不成這撥人勢力強大,竟然連他的隱衛都能給阻了?
宣宗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臉色陰沉沉的。
“皇上若是同意,微臣這就安排人去行宮把太后給接回來。”靖安王的聲音還在繼續。
宣宗帝覺得他就是隻蒼蠅,越是煩亂,他就越是嗡嗡嗡個不停,讓人只想一巴掌拍死他。
可對方是自己親自冊封的攝政王,如今大半局勢都掌控在攝政王手裡,怎麼著也得給三分薄面。
“安排人去吧!”想到最後,宣宗帝也沒能自己拿個更有效的法子出來,只能按照靖安王所說的做,太后要是個有腦子的,就該收斂一點把她懷孕的事情儘量隱瞞起來,否則…就別怪他六親不認了。
聽到宣宗帝說願意把太后接回來,靖安王眼睛裡似乎染上了一絲嘲弄,散朝以後馬上就給安排下去。
而行宮這邊,易白和陸修遠早就離開,他們要做的,就只是把那份陳情書給弄出去,至於後續到底會如何發展,雖然沒個定準,但無外乎那幾種可能——輕則朱太后被弄回去落胎,然後終身監禁,重則,朱太后被弄死,而宣宗帝也得從皇位上滾下來,且不管是哪一種,反正這對母子這輩子都別想再翻身。
外面動靜鬧得這樣大,後知後覺的戚嬤嬤和敏嬤嬤自然也得到了訊息,然後兩個人當時就風中凌亂了。
這叫什麼事兒?分明是皇帝讓把太后送來行宮養著順便把小孽種給弄死的,怎麼反而到頭來皇帝成了那個不管她們怎麼逼問都問不出來的“野男人”?
戚嬤嬤後脖子涼颼颼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
如果皇帝真是那個“野男人”,那麼即便自己弄死了朱太后肚子裡的孩子,到頭來還是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既然橫豎都是死,那她何不賭一把,直接收拾東西先行滾蛋,反倒還有一絲絲的希望活下來。
如果是幾天前,戚嬤嬤一旦出逃必定會被宣宗帝想盡辦法抓回來折磨死,可現在局勢混亂,宣宗帝自顧不暇,成天被一群臣子用犀利的言辭口誅筆伐,朝也沒法兒上,整個人焦頭爛額,哪裡還管得了一個小小的嬤嬤,所以戚嬤嬤出逃很成功。
而敏嬤嬤就慘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戚嬤嬤走,非是她不想跟著逃,而是朱太后不讓,就在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朱太后死活將她給拽住,動靜鬧得很大,驚動了外頭的皇家隱衛,敏嬤嬤於是被隱衛們給攔了下來,不得不留在行宮陪朱太后。
朱太后目前可以說是走到窮途末路了,所以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那四個丫鬟是宣宗帝的人,她自然拉攏不得,現如今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便只有敏嬤嬤一個,怎麼可能讓她走?
宮裡頭派人來的時候,朱太后就知道這輩子到頭了,原本有那麼一刻想過死了一了百了的,可是她死倒是簡單,難的是孽種還在肚子裡,大理寺的仵作隨便一驗就能看出來她懷孕了,一國太后的死自然是要載入史冊的,她可不想自己揹著這麼個洗不清的汙名遺臭萬年,所以最後一刻還是忍住了,沒死。
朱太后的想法是美好的,她覺得只要自己出面就一定能澄清整件事,至於診脈什麼的,相信太醫院還沒有這麼蠢的人敢押上整個家族的性命將她的事兒給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