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當下,朱太后有氣無力地躺回榻上,她懷孕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可是以她現在的處境,一點風聲都不能透露出去,哪怕是敏嬤嬤也不能,不能說話,不能走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原先想著吧,讓敏嬤嬤以及幾個心腹曉得,再讓她們幫忙想辦法,或許可以藉機做了這孽種,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宣宗帝對她的恨意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竟然讓她身邊的人來了個大換血,擺明了要監禁她,不讓她再蹦躂起來。而那孽障兒子,明面上維持著大孝子的形象,隔三差五就來看她,實則是來瞧瞧她死了沒有,身邊沒有可靠的人,朱太后哪裡敢輕舉妄動。
只可惜朱太后如今說不了話,也不敢說,否則她一準兒告訴宣宗帝,什麼權掌天下,她不要了,她如今想的,就是怎麼把這孽種給悄無聲息地從肚子里弄出去。
“兒臣給母后請安。”宣宗帝跪地,虛虛行了一禮。
知道太后不可能對他說免禮,又自行站了起來,走近鳳榻,垂目望著朱太后不太好看的臉色,那一肚子的痛快都快從眼角飛出來了,嘴角的笑意帶著些微的猙獰,任誰看了都能第一眼感知到宣宗帝對朱太后的入骨之恨。
朱太后顯然也注意到了宣宗帝的神態,只是她已經吐得沒什麼力氣了,不想與他計較那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母后這病見天的不好,可怎麼辦呢?”宣宗帝坐在榻前,百無聊賴地修著指甲,語氣極其的散漫,“大臣們都想念母后垂簾聽政的日子了呢!”
榻上朱太后身子輕輕顫了一下。
“哦,朕險些忘了,母后嗓子給嗆壞了,說不了話。”分明是溫軟的語氣,卻聽得人遍體生寒。
懷孕的人心思本來就敏感,再加之朱太后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心中越發懷疑後來給她下毒以及找了那麼多乞丐凌辱她的人是這孽障兒子派去的,眼淚再也繃不住,唰唰往下滾。
宣宗帝對此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朱太后貫會做戲,這似乎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否則她憑什麼能將後宮那麼多女人弄得非死即傷?
在宣宗帝看來,只要不是斷了最後一口氣,朱太后在他面前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演戲,這個女人段位高的很,遠不是他這種初出茅廬的小犢子能比得了的,別以為她現在有多可憐,之前垂簾聽政的時候,可絲毫都沒謙讓過,完全把自己擺在女皇的位置上,哪曾把他這個兒子和皇帝放在眼裡過?
睜開眼見到宣宗帝這副神態,不僅沒有半點的關心,臉上還淨是嘲弄,朱太后覺得心痛,背過身去,不願再搭理他。
宣宗帝也坐得無趣,打個哈欠站起身,像是順道想起來一般,“哦對了,險些忘了告訴母后,議政殿的那把椅子,朕一直留著,至於內閣送去議政殿的那些奏摺,全都被大火燒燬了,朕琢磨著,趕明兒還是繼續讓內閣把摺子送來北宮吧,畢竟母后是個勤政愛民的攝政太后,哪怕雙腿不利索去不了議政殿,朕總不能剝奪了你看摺子的權利不是,有母后參政把控著朝局,兒臣便可以放心去找美人了。”
朱太后氣得渾身發抖,都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他生母都快“病得”要死了,這孽障竟然還在記仇!他要是個有本事的男人,就該早些看出點端倪,然後想法子以養病的理由將她送出去,等把肚子裡的孽種做了她再回來,保準沒人看得出異樣。
朱太后這會兒知道攀親了,可是想想,可能嗎?寡居那麼多年的太后突然有喜,懷的還不是先帝的種,真以為她兒子會善良到幫她隱瞞一切並且想法子做了孽種再放她安然無恙的回來與他奪權?
宣宗帝只要不是個腦子有坑的,都絕對不可能這麼做,哪怕對方是他親孃。
第二天,宣宗帝說到做到,直接讓太監總管把御書房堆成山的摺子送來北宮。
宣宗帝這不是尊重她,而是打擊性地侮辱她,看到那些摺子,朱太后只想吐血,可惜血吐不出來,倒是吐了一肚子的酸水兒。
摺子送完以後,宣宗帝跟著就進來了,那雙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坐在輪椅上的朱太后,又用眼神指了指書案上的摺子,“母后就不打算看看嗎?正巧最近朕遇到了些棘手的政務,母后從前常說,兒臣自小就是你一手護佑長大的,太過順遂,不曾歷經什麼大風大浪,朕也這麼覺得,所以這次遇到的事兒,朕覺得怕是非母后不可解。”
說完,隨手拿起一本奏摺就湊到朱太后跟前。
朱太后怒極,一抬手直接將奏摺打落。
宣宗帝眼眸裡的笑意頃刻退散,換上了黑沉沉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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