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朱太后能暢通無阻地拿到大權,不是她以自己多麼過硬的本事征服了整個朝堂,她或許真有尋常女人所不及的本事,但還不至於能讓那麼多文武百官乖乖俯首稱臣,尊她垂簾聽政,而她確實是拿到披紅大權了,靠的,是多少年來對眼線的安排,對所有朝臣死穴的掌控,一夜之間將這麼多人的死穴攤開在他們面前,饒是那個人心理素質再好,也不可能還繼續維持得了冷靜裝得了深沉。
所以但凡有點腦子都選擇沉默,選擇當睜眼瞎。
只有那少數幾個沒腦子的才會以為這是他們一展才能的大好時機,偏要在這種關鍵時刻出來攪和,最後鬧成這樣,怨得了誰?
繼上一次險些被氣得吐血沒多久,毫不意外的,邰老夫人今天又被易白給氣到了,甚至比上一次還氣得厲害,出門的時候都險些沒站穩,回到邰家,還不等幾個兒媳來問東問西,她眼前一黑,愣是生生被那口氣給憋悶得暈厥過去。
且說易白離開了茶樓,正準備回城南,卻無意中見到對面站了個熟人——易舟。
對方還沒發現他,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易白眼瞳縮了縮,決定趁著人多繞到衚衕巷子裡去,興許能避一避,否則依著易舟那熟悉他的性子,就算他換了以前的穿衣風格,頭上還帶了帷帽都不頂用,易舟一準能認出來。
沒等想完,易白早已經隨著人流往衚衕邊走去,卻聽到後面傳來一聲低喚,“這位兄臺請留步。”
易白屏住了呼吸,腳下卻是沒停。
“喂,你玉佩掉了。”
易舟的聲音越發大。
易白懶得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那個誰,我說……”
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易白擰緊了眉毛轉過身,透過暗色緯紗看到了易舟一張笑嘻嘻的俊臉,他手中揚起一枚玉墜,正是陸清綰的那件遺物。
易白暗道不好,以前自己在丞相府的時候,雖然沒向易舟展示過此物,但保不齊易舟會知道這是他母親的遺物從而認出他的身份。
“這麼珍貴的東西,你說不要就不要?”易舟挑眉,揪著玉墜上的流蘇搖晃兩下,“兄臺若執意不要,不若送與我,如何?”
易白沒吭聲,直接向他伸出手,意圖簡單粗暴——還給我。
“原來你不會說話?”易舟好奇地看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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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白順勢點點頭。
“還給你也可以,但我有個條件。”易舟就是不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分明只是見到對方第一眼,卻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易白還是不出聲,易舟便只好明說,“你能否摘下帷帽讓我看一眼?”
對於這個要求,易白自然不可能同意,轉身要走。
“誒!你至於嗎?”易舟一臉鬱悶,又追上來拽住他,“我只是覺得你身上的氣質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他罷了。”
緯紗下,易白麵上浮現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來。
易舟是這世上最熟悉他的人,一頂小小的帷帽,果然是瞞不了他那雙銳利的眼睛。
不過,易白並不打算這時候與易舟相認,更甚至,易白就沒想過讓易舟知道自己還活著,免得再過幾個月自己真的死了,易舟再遭一回罪。
所以,他寧願捨棄那枚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