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兒雖然瘋了,但好在平時不受到刺激的話看上去與尋常人無異,也不會做出什麼駭人的舉動來,宜清長公主到了現在才覺得自己是緩過勁兒來了。
沒想到今日竟然會被老孃以這種方式諷刺出來,當即噎得宜清長公主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去答這種話。
“慈寧宮的掌事嬤嬤就在外面,一會兒母后讓她們送你回去吧,兒臣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告退。”宜清長公主站起來,那雙眼睛裡全是痛苦,原以為自己女兒遭了這麼大的難,母后怎麼說也會出言安慰幾句,沒想到安慰沒聽到,這事兒反倒成為生母拿來膈應自己的籌碼,那可是她外孫女啊,真能開得了口。
“宜清……”太后也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那麼說,暗暗惱了一下,“母后不是那個意思。”
宜清長公主沒再說什麼,蹲身告退直接出了宮,所謂惡語傷人六月寒,何況這還是生母,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說什麼做什麼,還沒個分寸麼?都出口了才道歉,是不是她以後也能拐著彎的罵人然後在人家聽過來的時候出口說聲對不起就能抹去對對方的傷害了?
因為這件事,原本受邀要去行宮避暑的宜清長公主第二天就遞了封私信給永隆帝,說身子抱恙,今年就不去了,來年再說。
永隆帝最是瞭解這個皇姐,她從來不會耍小孩子脾氣,這次拒絕得實在太突然,要麼真病了,要麼,就是還有其他他不知道的內幕。
永隆帝第一時間讓人去核實,太醫回來報說宜清長公主肝氣鬱結,損了精神,應靜養。
永隆帝眉毛擰起來,肝氣鬱結?數日前皇姐壽辰的時候自己去“搶畫”,分明還是精神抖擻的樣子,怎麼才幾天的工夫,就動了這麼大的肝火?
放心不下,永隆帝就讓人去查,要真查出來哪個不長眼的竟敢把皇姐氣成這個樣子,他非扒了對方一層皮不可。
然而最後竟然查到他老孃頭上去,永隆帝還能說什麼?那層皮是扒不到了,只能私下派個人去探望探望宜清長公主,但是聰明地絕口不提那件事兒,只是讓她多多將養著。
——
宜清長公主不去行宮避暑,出乎了蘇晏的意料,不過好在距離他的計劃又進了一步。
這天單獨出來見駱嵐的時候,直接告訴她:“機會來了,你喬裝打扮一番入城去找宜清長公主,向她坦白所有的事情,然後她會帶你去見永隆帝的。”
駱嵐緊張地看著蘇晏,“你可知,一旦我的身份暴露,你曾做下的一切就將會暴露出來,哪怕駱家這一點可以完全抹去,可你欺君瞞上的大罪,卻是怎麼都逃不過的。”
“這是娘娘唯一的機會。”蘇晏聲音很沉很重,壓得駱嵐喘不過氣,但她還是不忍心就怎麼撇下他不管,“蘇晏,你之後到底有什麼計劃,能否提前告訴我,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否則…讓我親眼看著你因為我而陷入絕境,我良心會不安的。”
蘇晏沒說話,這就是個死局,能有什麼退路,早在設局的時候他就料準了會有這一天,現如今,他唯一的退路只能是賭,賭永隆帝的態度,賭赫連縉能在最後一刻反應過來所有真相救他於水火。
畢竟他再能耐,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面對“欺君大罪”,只有等著被判刑的份兒。
“你走吧!”蘇晏還是先前模樣,臉上看不出丁點過分慌亂的表情,雕塑一般。
駱嵐如何放心得下,拽住他,“你告訴我,是不是從今天以後,蘇家就會陷入危機?”
“娘娘多慮了。”蘇晏平靜地道:“我不會拿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可是你已無路可走。”除非棄了她,讓她永遠成為世人眼中的“死人”駱嵐,否則要幫她,就只能犧牲掉蘇家,這代價太大,她萬萬承不了這樣一份恩情。
“開弓沒有回頭箭。”蘇晏緩緩道:“娘娘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差相認,你想這時候放棄嗎?”
駱嵐蠕動著嘴唇,一句話說不出,從假死到現在,她做了多少的努力,又是多少回險些踏進鬼門關,能堅持到今天這一步,著實不易,可她的幸福,憑什麼要整個蘇家來買賬?
見她不走,蘇晏倒是先拂袖離去,只撂下一句話,“娘娘若是能順利與皇上相認,就勸勸他趁早放權退居太上皇,那麼他的晚年或許還能好過些,否則……”
否則什麼,已經不言而喻,赫連鈺為了得到皇位,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包括逼宮傳位。
駱嵐聽完,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了一片。
一邊淌眼淚一邊流清鼻涕,兩隻鼻孔全塞住,腦殼還疼,實在是撐不住了,原諒衣衣任性一回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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