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婢女們端了飯菜上席,易白勉為其難地留下來,廚房那邊得了易卓明的囑咐全都做了易白愛吃的菜,可即便如此,易白還是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擱下筷子。
一旁的易舟見狀,“哥,你怎麼不吃了?”
易白站起身,淡淡道:“我去給我娘上柱香。”
語畢,直接出門朝著祠堂走去。
易舟“哦”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吃飯。
謝氏冷哼一聲,瞧瞧,她說什麼來著,這病秧子一回來就是折騰人的,廚房那邊忙活半天做了這麼多名貴菜餚,結果人家看都不看就撂下筷子了,偏偏易白愛吃的那些菜都不對她胃口,一想到這些,謝氏便心中憤懣,滿腔怒火無處發。
易卓明冷眼看過來,“吃飯就吃飯,你摳著桌子做什麼?”
謝氏自覺失態,忙換了臉色,“相爺,阿白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你看他難得回來一趟,不說話也就算了,連飯也不吃,莫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易卓明道:“阿白就是這麼個性子,我還以為你早就習慣了。”
謝氏捏緊筷子,習慣?要習慣也是習慣她親生兒子,易白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個不定時的威脅,她憑什麼要習慣接納他?
氣氛僵冷下來,易卓明也沒了胃口,站起身走出廳門。
易白站在祠堂他孃的靈位前,望著漆黑牌位上“邰芷雲”三個字,俊顏繃緊,唇線淡漠。
“阿白,又在想你娘?”易卓明的聲音自後面傳來。
易白頭也不回,“好久沒來祠堂了,今日想過來看看。”
易卓明順著易白的目光,將視線落在那道被擦得光亮的牌位上,憶及往昔,臉色有微妙的變化,思緒飄忽。
“這麼多年了,父親就沒想過要找出下毒之人為我娘報仇嗎?”易白目不斜視,依舊是看著靈位,聲音卻透著一股子冷意。
易卓明坦然道:“我找了很多年,但都無果。”
“所以乾脆不找了是吧?”易白諷笑。是不找還是無心找,又或者,兇手根本就是他自己?
易白總覺得,當初在南涼,陸修遠對他說的那些話不可能是無的放矢,雖然他到現在都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易卓明就是殺害他母親的兇手,可如果假設這個結果成立,那麼其間的很多事情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阿白。”易卓明面露痛苦,“你以為你娘被人毒殺,我就不難受麼?眼睜睜看著她在我懷裡嚥氣,那是我一輩子的噩夢,當年你才出世,又哪裡看得到為父的消沉和絕望,我不是沒找過,只是每找一次都能想起她生前,那會更讓我痛心疾首,所以越來越不敢輕易揭開傷疤。”
易白轉頭,定定望著易卓明,他已經分不清楚易卓明對他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直覺上,易卓明應該還有事瞞著他,可是不管他以何種方式變相問出口,易卓明總會裝作聽不懂。
緩了口氣,易白跳開話題,“聽聞父親年少時與靖安王是至交,後來因何僵了關係?”
易卓明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當年是他突然與我反目的,後來就相看兩相厭了,每次見面都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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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白眸光凜然,那麼要好的兩個人,說反目就反目,若是沒點緣由,說出去誰信?
知道易卓明有心隱瞞,易白也沒追問,問易卓明,興許還沒有去問靖安王來得有用,將手中點燃的線香插進香爐裡,他道:“上回去南涼,宣宗帝派人刺殺我。”
易卓明臉色一變,“皇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