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直接觸動了永隆帝的心絃。
因為駱皇后並非站在一國之母的角度,而是站在一個正妻和兒媳的角度把自己這麼些年的想法表露出來,倘若她一開始就說從來沒怨過他,她做什麼都是自願這型別的話,他必然覺得虛假。沒有人的忍耐是無底線的,太后那些年有多過分,永隆帝自己也清楚,所以皇后會說出這樣的話,根本無可厚非。
“嵐兒,朕果然沒看錯你。”永隆帝吻了吻她的額頭,“朕登基二十餘載,後宮的妃子是越來越多,她們或許年輕貌美,或許溫柔解意,卻沒有一人能像朕的嵐兒這般,二十年來保持本心不變,不驕不躁,謙虛謹慎。”
駱皇后笑笑,“只因為那個人是皇上,所以妾身才會二十餘載如一日的待你啊,要換了旁人,可就不一定了。”
永隆帝點點頭。
駱皇后道:“聽宮人說,皇上在御書房一待就是一早上,連午膳都是在御書房用的,政務如此繁忙,想必早就乏了吧,妾身不擾皇上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到時辰,妾身自會喚醒你。”
說完,駱皇后要起身下榻。
永隆帝拉住她的手腕,“嵐兒有一段日子不曾好好陪陪朕了,今日,便陪朕午休吧!”
駱皇后下榻的動作一頓。
永隆帝順勢一拽,再度將她納入懷。
駱皇后也沒掙扎,安靜貼在他胸膛放輕呼吸數著他的心跳。
想來是極累,永隆帝沒多久就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駱皇后輕輕挪了挪腦袋,恰巧能看到他的側臉,眼角飽經風霜的細紋,讓她一陣陣心疼。
伸手撫平他眉宇間的皺痕,她輕輕一嘆,繼續貼在他懷裡,沒多久也沉沉睡了過去。
——
被永隆帝禁足了半個多月的赫連縉終於“被逼”做出了尚書房先生布置的課業,也因此被解了禁足,搬出靈泉宮,住到外面的晉王府。
據說那是關於帝王之政的題目,也不知道這混世魔王是怎麼矇混過關的,洋洋灑灑寫了一篇,竟破天荒地讓永隆帝看得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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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百官對他的關注熱度並沒持續很長時間,因為沒多久,賢王赫連鈺也被從錦衣衛的詔獄裡放了出來,永隆帝削了他手上大半權利,再加上赫連鈺的暗樁被毀了,想做點什麼都難,如今便等同於閒散王爺。
赫連縉不成器,赫連鈺被大肆削權,如今最為春風得意的當屬魏王赫連洵,他最近在朝堂上很是活躍,賑災安撫人心不行,但在管理城防這方面卻很有一套,所以如今趁著赫連鈺失勢在永隆帝跟前大力展現自我,慢慢的,在百官心目中的好感也一步步提升上來。
終於解了禁足,赫連縉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去國公府了,因為此前就在這裡住過一年的緣故,赫連縉完完全全把國公府當成了自己家,來去自如。
他今日又在蘇晏的茶軒裡喝茶。
蘇晏見他眉目間寫著愉悅,笑問:“王爺最近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看起來心情不錯。”
赫連縉莞爾,“赫連鈺人氣大跌,如今百官把目光投向了魏王赫連洵,本王自然心情好。”
蘇晏挑眉,“王爺想等著這兩人魚蚌相爭麼?”
“正有此意。”赫連縉頷首,身子往後一靠,懶懶地將手枕在腦袋後,“當了這麼多年的混世魔王,突然與赫連鈺正面交鋒,倒有些不適應了,還是讓他們先鬥一鬥,我最後去撿個漏比較輕鬆。”
“那就提前恭賀王爺能得償所願了。”蘇晏一面說,一面提著小竹籃在園子裡採菊花。
赫連縉看他一眼,“你採那玩意兒做什麼?”
“釀菊花酒。”蘇晏道:“去年沒來得及釀,今年剛好得空,釀好來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