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赫連鈺騙他還是他的回憶不完整?為什麼有的地方拼接不起來?
“二殿下,天色很晚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許菡在他懷裡動了動,小聲說道。
赫連縉拉回思緒,眸中黑沉沉的顏色一點點退去,慢慢鬆開她,點了下頭,“嗯。”
許菡把糖盒捧在手心裡,隨著他下了塔樓。
上了馬車,許菡問:“二殿下是回國公府還是回宮?”她並不知道赫連縉在宮裡惹了禍被禁足的事。
赫連縉也不會同她說這些,淡淡道:“回宮。但在回宮之前,先送你回府。”
許菡心中微暖,腦袋微垂,“今天晚上的煙火很好看,榛子糖也好甜,謝謝你。”
“這是我該做的,不必言謝。”他側目望著她俏生生的側顏,捲翹的睫毛覆蓋著底下純澈明媚的一雙眼,粉嫩嫩的小臉蛋兒細膩光滑,若單單看這張臉,根本很難猜出她已經十八歲。
十八歲,在南涼是議親的最大年齡了。
赫連縉想起了什麼,很自然地將她的手拉過來與自己十指緊扣。
許菡本就侷促的心跳得越發快,兩個人交握的地方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上次在京郊別莊,我曾說過等我痊癒就上你們家門提親,但眼下我遇到了一點事情,等處理完,我會履行承諾的。”
許菡似有若無地“嗯”了一聲,心裡忽然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似的。
赫連縉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乖,等著我。”
“嗯。”她侷促地輕輕咬著下唇,再不敢看他。
長這麼大,終於體會到少女懷春是個什麼滋味了,那種“春思難拘束”的感覺,讓人一整天都感覺得到它在“砰砰砰”地跳個不停,尤其是與那個人在一處的時候,它跳得尤為雜亂無章。
“到了。”
神遊的思緒被他的聲音拉回來,許菡挑簾看了看外面,第一次覺得從通濟街回府路程會這麼近,面上浮現一絲淺淺的失落。
“那我走了。”許菡貓著腰起身。
“等等。”
“還有事嗎?”
赫連縉怕說出密道的事會嚇到她,索性瞞了,“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會有點忙,我記得你們家後園有個廢棄的院子,就是有枯井的那個,如果你哪天有空,便寫張紙條用小石頭壓在井蓋上,我的人會來取,收到信,我會盡量安排時間與你見面的。”
“嗯,我知道了。”許菡對他展顏一笑,提著裙襬下了馬車。
赫連縉挑開窗簾與她道別。
——
此時的皇宮內,已經酒過三巡。
永隆帝估摸著眾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這才讓張公公宣讀聖旨。
文武百官一個個豎直耳朵聽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