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何嘗不想消氣,可馮宗把這事兒做得太絕了,讓人想不怒都難。
太后用了好久才順勻了氣,“玲瓏,蘇家如今正處在敏感時期,這段時日,讓你夫君蘇揚行事謹慎小心些,別讓同僚抓了把柄,否則到時候損及仕途,蘇家可就真要一蹶不振了。”
玲瓏郡主點頭。
頓了一頓,太后又道:“關於璃哥兒的事,哀家一直沒過問,是怕你傷心,到現在也過了這麼久,有句話,哀家不得不說。”
玲瓏郡主恭順道:“外祖母請講。”
太后道:“你和蘇揚就這麼一個兒子,這還沒成家就撒手人寰,終歸是你們做父母的心頭一塊觸碰不得的疤,哀家能理解。可蘇家最終是要分家的,到時候你們四房膝下無子可怎麼行?你這身子骨,想再生養是不可能的了,若是…若是有可能,就趁著蘇揚還年輕氣盛,給他納幾房小妾早些誕下子嗣,到時候,你可以過繼到自己名下來,也算是全了你母親痛失外孫的缺憾。”
玲瓏郡主眉目垂了垂,她母親是公主,父親是駙馬,父親這輩子都只有母親一個女人,她自小就生在那樣的家庭裡,受到了一夫一妻的薰陶。所以即便知道蘇家不是公主府,她還是沒法忍受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如今太后讓她給夫君納妾,玲瓏郡主心裡不是不難過的。
“外祖母。”左想右想,玲瓏郡主還是沒法應下這一條,她性子直,索性挑明瞭說,“雲靜姝已經懷孕了,那是璃哥兒的血脈,四房不會無後的。”
太后驚了一跳,“雲靜姝懷孕了?”
“是。”
“可是…”太后猶疑,“雲靜姝嫁過去的時候,璃哥兒不是已經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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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玲瓏郡主也顧不得什麼丟臉不丟臉了,“璃哥兒走之前,就和雲靜姝圓過房了。”
“原來是這樣。”太后眼底的狐疑退去,爾後長嘆,“有後了就好,也免得你再去操心納妾這事兒。
哀家知道你性子要強,不喜歡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哀家先前之所以那麼說,也是考慮到蘇家如今的情況實在不妙。
老太太老太爺年事已高,眼見著沒幾年活頭了,只要二老一走,蘇家幾房必定是要分家的,到時候你們膝下沒個奉養天年的兒子可怎麼成?
如今好了,雲靜姝懷了身子,不管是男是女,那終究都是璃哥兒的血脈,若是兒子,那就再好不過,若是個女兒,將來就給她留家招婿。這麼一來,她不用遠嫁與你們分離,也能好好替璃哥兒孝敬孝敬你們夫妻了。”
玲瓏郡主點點頭,“外孫女也是這麼想的。”
——
馮宗不大好,最近幾天大夫出入馮府頻繁,那頭也不斷有信傳來蘇家。
“聽說二舅爺昨天還吃得下半碗粥,今天早上就連一滴水都喝不進去了,臉色青灰,顯然大勢已去。”
錢媽媽如是稟報。
老太太聽得心煩,“不是都說了不要再提馮家那頭的事了嗎?這些信兒,都是誰帶來的?”
“老太太,是大舅爺讓人捎來的。”錢媽媽道:“大舅爺的意思是,讓老太太無論如何都去見二舅爺最後一面,便是他犯了天大錯,終究也是一家人,臨終前,總沒有避著不見的道理。”
老太太氣血翻湧,“怎麼,他有本事大老遠跑來蘇家勾引他妹婿的姨太太,如今要死了,倒沒本事自個上黃泉,非得讓人送上一程才肯閉眼?”
錢媽媽也無奈,“說起來,那天的事,老奴總覺得是有人設下的局,興許…興許二舅爺和三姨太都被人利用了。”
“現在才來說這些,有用嗎?”錢媽媽的懷疑,老太太又何嘗沒想過,可如今名聲都傳出去了,別說二舅爺和常氏已經有了染,就算他們清清白白,到現在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蘇家的名聲,算是徹底敗在這對不知廉恥的姦夫淫婦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