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菡站在原地,一雙靈動的眼眸裡隱隱有霧氣。
說實在的,一盆花,丟了就丟了,大不了買別的就是,她只是氣不過這些自視甚高的京城貴女,一個個仗著家世好就能隨意欺負人,只可惜她沒那個命,要真有那個命飛上枝頭,她一定會用實際行動親自告訴雲雪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仗勢欺人者,人恆欺之。
此時的雲雪瑤滿心滿眼都是赫連鈺見到這盆奇花時的驚喜反應,哪裡會去關注許菡什麼表情,或者她在想什麼,更不會關注到她頭頂的茶樓上某個雅間內殺氣重重。
之前被赫連縉收買去辦事的小廝很快回來了,手裡端了一大盆黑乎乎的水,雲初微湊近嗅了嗅,是用墨汁和水兌出來的,墨汁至少佔了八成。
從小廝手裡接過木盆,赫連縉站起身,一個利落的潑水動作,那一大盆墨汁準確無誤地從雲雪瑤的腦袋澆到腳底,順帶把那盆鮮紅的玫瑰也染成黑乎乎的顏色。
“啊啊啊——”一張臉染上了難以洗去的墨汁,渾身溼透,衣裙與臉一個顏色,雲雪瑤再顧不得形象,當街尖叫起來。
兩個丫鬟臉色大變,忙去扶她,“姑娘。”
雲雪瑤又哭又鬧,“給我去查,到底是誰敢暗算本姑娘!”
其中一個丫鬟彩蝶馬上氣勢洶洶地朝著茶樓走去,準備亮出身份去質問掌櫃的。
赫連縉轉身把木盆遞給小廝,緩緩坐下來,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眼眸內卻多了些黑沉沉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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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微看了赫連縉兩眼,想來她回門那天的猜測是對的,赫連縉對這個剛入京不久的許菡,很不一樣。
不過這件事若是換了蘇晏,估計會做的更絕,直接潑一盆油漆下去。
畢竟蘇晏的手段,雲初微是見識過的,當初鄭三派人刺殺她,碰巧被他撞到了,他直接讓蕭沐殺了那十三個人,又分別裝在十三口黑乎乎的棺材裡面直接抬到鄭家大門口擺放著。
鄭家那頭險些給瞎掉了魂。
這種專門給人添晦氣的缺德事兒,大概也只有黑心黑肺的蘇晏幹得出來了。
雲雪瑤的丫鬟很快打聽清楚了房間位置,快速衝上來,“嘭”地一腳狠狠踹開房門。
正準備開口質問房間主人,卻在看清楚雲初微和蘇晏二人的面容以後僵在原地。
“國……國公爺,青鸞夫人。”想到自己剛才的無禮行為,丫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害怕到渾身發抖。
要早知道里面是這二位,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來踹門。
雲初微看了赫連縉一眼,見這位罪魁禍首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索性偏過頭,睨向那丫鬟,“你氣勢洶洶踹開我們的房門,是想做什麼?”
丫鬟抖抖索索道:“是……是四姑娘無故被人潑了一身墨水兒,讓奴婢上來找元兇,奴婢這才……一定是他們報錯了房間號,奴婢該死,打擾了國公爺和青鸞夫人的清靜,還請二位恕罪。”
一面說著,一面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丫鬟並不識得赫連縉,所以自然而然的認為在座的三位,蘇晏最大。
“我和夫人倒沒什麼。”蘇晏淡淡道:“關鍵是,你打擾了這位爺觀戲的興致。”
赫連縉惹的禍,自然得他自己去解決。
蘇晏可不想無辜背鍋,但凡與微微無關的事,他都只想冷漠以對。
丫鬟順勢一瞧,目光落在赫連縉身上,一臉迷茫。
很顯然,她並不認識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