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孩子,我的心思開始變得感性,有時候會想很多事,想到我們一起走過的這一段不長不短的婚姻,經歷的那麼多事情,最後能夠有一個這麼溫馨的現在,是值得感激的。
感激生活的恩賜,現實的美好讓人心裡開出花兒來。
我親親陸彥回的唇,對他說:“你以後不準對我兇了,這是我的新年願望。”
“有時候是你逼我對你兇的。”他微微露出一點兒嫌棄,“你總是不長記性。”
說完,他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又問他:“哎,陸彥回,你也說說你的新年願望吧,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想要怎樣。”
“新年願望?”他似乎認真地想了想,又低頭看了我一眼,才慢慢說,“何桑,我就想,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會在我身邊,把日子這樣過下去,還有孩子,我們三個好好過。”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十一點了。樓下的座機持續地響著,我推了一下陸彥回:“你下去接電話,我怕冷,懶得出被窩。”
過一會兒他上來,打著哈欠對我說:“走吧走吧,我爸催了。煩死了,覺都不讓睡好。”
其實也就是去吃一頓飯,人還是那幾個人,不過加了更多的菜。大宅貼了對聯,進門時又放了鞭炮,多少有些節日的喜慶氣氛。
吃了飯我們就說要走,他爸不太樂意:“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家裡就這麼讓你不待見?陪我多坐一會兒能怎樣?”
陸彥回幫我把包拎上:“何桑想看電影,我帶她去電影院。”
然後,我就揹著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跟他出門了。
我們去逛了街。如你們所料,這個活動是我提出來的,女人總是購物狂,一是因為拿我當藉口,二是我不想放過陸彥回。
他一定沒嘗過許多男人吃過的苦,那就是陪女人逛街。
果然,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你要是想,以後可以跟你的朋友去,跟我就算了吧,我頭有點兒疼。”
“不要,我就要今天,你不陪我,我就說你欺負孕婦。”
懷孕的人都是皇後,有嬌氣的資本。他沒辦法拒絕我,只好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在商場裡掃蕩。我一點兒都不手軟,再貴都有個金主在後面付賬,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從商場出來,天已經黑了。我坐在副駕駛上挑唱片。他的車裡大多都是男人的歌,我不喜歡聽男人唱歌。雖然情到濃時也很催淚,但我更喜歡女人唱歌,因為更加細膩,彷彿一杯酒,從軟軟的腔調裡品出一絲醉意來,品嘗這愛情的酸甜苦辣。
我竟然發現一張劉若英的合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陸彥回瞥了我一眼,對我說:“還記得李芸嗎?去美國的那個,這個好像是她以前留下來的。”
我拿著另一個女人留下來的東西,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把碟取出來插進播放器裡。陸彥回一邊開車一邊看我:“我以為你不會聽呢,你該有的反應不應該是賭氣地扔到一邊去,換其他的歌嗎?”
“我沒那麼幼稚。”我抿嘴笑,“勝負早就不戰而分,她已經遠赴他國,而我還是你老婆,這有什麼好比較的。”
“如果我還惦記著她呢?”
“那你當時就不會不去送她了。”我調大聲音,緩緩流出來的音,“其實你挺狠心的,你讓女人又愛又恨。像李芸那樣的小姑娘,我要是男人,一定忍不住動心,可你從來不把她當一回事。”
他漫不經心地笑。
音響裡放的是《為愛痴狂》:我從春天走來,你在秋天說要分開,說好不為你憂傷,但心情怎會無恙,為何總是這樣,在我心中深藏著你,想要問你想不想,陪我到地老天荒……
我覺得劉若英的歌會讓人産生一種強烈的共鳴,這個女人太真實了,她毫無偽裝地呈現自己的感情,樸素而具有勇氣。
“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我從前一直都覺得遺憾,後來結了婚,彷彿長大了很多,心境和思想都變得成熟起來。人生本來就是這樣,遇見一個真心愛過的人,但那個人未必就是一生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