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帶我去你的故鄉,好嗎?”蘇辰沒敢看奶奶的眼睛,只是輕聲地小心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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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會心一笑,顫聲道:“如此再好也沒有了,我離開故土多年,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真的可以回去。”
“走,九妹,十哥兒,跟奶奶回奶奶的故鄉。”
一邊一個,奶奶穩穩抓著十哥兒與九妹地手,踏上了歸鄉的路途。
北部五城地界,群山林立,巍峨雄奇,當真與其他地域有很大不同,這裡古樸中帶著莊嚴,秀美中又帶著一絲無法名狀的敬畏,望眼可及處,遙遠的北方,竟還能看見連綿雪山,白茫茫,直插入雲層之上,似乎萬年不化,聽九妹說,奶奶的家鄉是一個常年下雪的地方,或許就在那雪山最深處吧?
傳說中東域十六城中,最神秘的北部五城,其實並不是五座城池,而是五個形態各異,擁有著深遠背景的古族村落,或許在遙遠而久遠的時代裡,他們原本隸屬於不同的部落,卻在歷史的長河中,疑惑便是月神救世的那一場劫難中,毀滅殆盡,失去了遠古時代便擁有的傳奇色彩,淪落為僅以月神為崇高信仰的塵世村落。
這裡沒有所謂的官道大道,樓宇城牆,有的只是蜿蜒的小路,山路,低窪,小橋,農田,人家,絲毫沒有外界的嘈雜與躁動,這裡沒有亂串的靈氣,沒有重慕仙道的氛圍,有的只是人世間最純粹的炊煙裊裊,直上雲霄,這裡沒有車輛川流,有的只是閒話家常,以人為善的閒庭信步,這裡分明便是世外桃源,讓人瞬間便如痴如醉。
這一條曲折向北的小路,彷彿在帶領人走向夢想中的天國,奶奶一路都沒有再說話,但是,她的臉上一直帶著企盼重逢的微笑,她的步伐如此堅定,厚重,在這條歸鄉的路上,身體上所有的勞累,痛楚已經被心底沉積的力量通通打散,雖然奶奶已經滿頭銀髮,駝背弓腰。
落雪城,位於中北五城的最北端,也是整個東域的最北端,實際上,它亦處在整個大陸的北方極邊上,因為一座大山的阻隔,世人只道山的那一邊還有世間,卻不知山的背後,已是茫茫虛無,這裡當真是個經年落雪的地方,彷彿萬年都沒有停過,它處在大山的懷抱之中,或許也正是因為處在懷抱之中的緣故,這裡從來沒有風的存在,天上落下的白雪,總是像從天而降的羽毛般,靜靜地,輕輕地落在地上,也落在奶奶、九妹、十哥兒的身上。
“九妹,十哥兒,快看,那裡便是落雪城了。”
大山腳底,奶奶伸手指了指山腰那片質樸的村落,雖然她此刻已經喘息連連,但是目光卻越來越亮,連伸出的手指也開始出現微微地顫抖,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奶奶歸鄉心切。
直上落雪城的山路或許本是有的,或許不止一條,只是,這漫天而下,經年不斷地落雪,輕易便覆蓋掉了一切,即便是剛剛便有人從此走過,也無法留下讓人遵循地腳印,落雪城,明明就在眼前,卻因為沒有路途,又讓人感覺距離還好遠好遠。
行路難,行路難,歸鄉更難,奶奶一個踉蹌,終於跌倒在雪地之中,蘇辰一把抓住奶奶地手,卻分明感受到劇烈地顫抖與手心中不斷滲出的汗水,蘇辰將奶奶緩緩起,卻在貼近奶奶時,清楚聽見奶奶劇烈地心跳聲,她分明突然變得異常焦急與不安,甚至在她的內心處,此時此刻,正在體味著前所未有的恐懼。
一股不詳地預感攀上心頭,果不其然,他的背後是九妹突然衝上來,一把抱住他的雙腿,只見那小姑娘臉色煞白,瑟瑟發抖道:
“哥哥,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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