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吐槽了一下大齡熊孩子姜錦修, 陸安珩無語地看著陸昌興,鬱悶道:“師父什麼時候跟你提起過親事, 我完全不知情啊。”
陸昌興也驚訝了,聯想了一下姜錦修那個奇葩的性子, 瞬間便想明白了一切。陸昌興略微幹咳一聲,尷尬道:“你師父在殿試前幾日特地差人將我和你阿孃請去姜家,姜閣老和姜九孃的父母也在,鄭重其事地對我提起了兩家結親之事。說實話,我們都未曾想到他們會如此和善,你阿孃見過那姑娘,滿意地不得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 也就同意了。本想著跟你提上一句的,不過你師父說他已經告訴過你了,再加上殿試在即, 你又一門心思埋頭苦讀,我們不好再讓你分心,也就未曾向你提起。”
聽到這裡, 陸安珩已經能肯定是姜錦修的惡趣味又發作了,估摸著是想看看自己一臉懵逼的蠢樣子。攤上這麼一個動不動就抽風的師父,陸安珩表示自己有點心累。
好在最終結局還不錯,陸安珩也就淡定了。見陸昌興和蕭氏的神色有些尷尬, 陸安珩連忙轉移話題, 笑眯了眼開口道:“我這回考了個狀元回來, 阿爹阿孃你們有什麼獎勵給我嗎?”
這會兒的狀元可比後世的高考狀元含金量高多了。後世每個省倆狀元,一年一次。這年頭兒可是三年才出一個狀元,還是全國聯考,難度系數簡直是地獄級別。
想到後世狀元們的風光,以及收到的各種獎勵,陸安珩覺得自己這個含金量更高的狀元也需要那麼一丟丟的獎勵。恰巧氣氛正是尷尬的時候,陸安珩也就半開玩笑似的提出了這個要求。
事實上,因著千年的鴻溝,陸安珩還真沒抱有他們會為自己準備禮物的期望,畢竟在現在看來,數年苦讀不就是為了金榜題名麼,考中了就是祖宗保佑了,還要啥禮物啊?
陸安珩方才這麼一說,也不過是為了耍寶緩和氣氛罷了。然而出乎陸安珩意料的是,陸昌興和蕭氏還真精心準備了賀禮。一聽陸安珩這話,陸昌興便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傻得不忍直視,一疊聲地道:“對對對,應該得給你獎勵!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去拿!”
語畢,陸昌興已往書房狂奔而去。
蕭氏今天亦是將多年的形象打破了個徹底,再次提起裙擺往正房飛奔而去,那速度,簡直能上運動會爭奪百米賽跑的冠軍,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陸安珩都覺得自家爹孃興奮地過頭了,穿來這麼多年,愣是沒見他們這麼失態過啊。
好在陸芙和陸安珏還算冷靜,跑出來看到陸安珩的身影後,除了面上燦爛的笑容簡直比日光更耀眼外,還是繃住了自己的形象,沒像陸昌興夫妻二人那樣興奮過度。
陸安珏望著陸安珩的眼中滿是小星星,既有羨慕崇拜,又帶了一絲鬥志,興奮道:“阿兄好厲害,你這回可打破了姜先生的記錄,成為了大齊朝最年輕的狀元了啊!這一回,天下讀書人都要以你為目標了。”
陸安珩忍不住戳了戳他已經不太明顯的雙下巴,開口逗他,笑道:“哦?那你是不是也要以我為目標啊?”
陸安珏皺眉,不太高興地伸手拉下來陸安珩戳他下巴的右手,鼓了鼓腮幫子道:“那是自然,若是我也能像阿兄一樣考中狀元,阿爹阿孃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這倒是,陸安珩的思維忍不住發散了一下。想著若真是這樣的話,到時候自己和陸安珏估摸著還能得個什麼一門兄弟倆狀元的美譽,流芳百世不是夢啊。
這麼想著,陸安珩便伸手揉了揉陸安珏的腦袋,笑道:“那是,我倆可是親兄弟,你日後肯定比我更出息!不過狀元可不是那麼容易考的,你平日裡還需多加用功。不過你也苦讀了這麼多年了,明年的縣試,你大可去試上一試。”
陸安珏的眼神刷得一下就亮了,埋頭苦讀了好幾年,可算是能夠小試身手了。因著陸安珏是幼子,陸昌興夫妻雖然對他的要求同樣嚴格,但是陸安珩本身的成就已經超過了陸昌興夫妻的預期,足夠讓他們引以為豪了。
是以陸安珏基本沒承受過來自父母方面的壓力,性格自然比陸安珩天真跳脫些許。兄弟倆的感情也不錯,陸安珏打小就跟在陸安珩後頭一起玩,陸安珩也挺喜歡這個胖團子,給他做了不少教學用具。在和四書五經死磕之餘,還會關心一下弟弟的學習和生活情況,所以陸安珏小時黏陸安珩黏得緊。
直到進京後,陸安珩專注於事業與科考開始忙碌了起來,兄弟倆之間的黏糊勁兒才淡了些許。
不過二人早些年打下的手足情基礎可是牢固得很,這會兒陸安珏聽了陸安珩的鼓勵,很是激動,彎了彎眼道:“果然是阿兄最知我的心意,我也想著明年下場試上一試。雖然我的本事不及阿兄,好歹能知曉這科考到底是什麼模樣。”
說完,陸安珏又高高興興地拿出一個筆筒遞給陸安珩,喜滋滋地道:“我早有預感阿兄一定會得三鼎甲,這個筆筒乃是我親手所做,便是為了放榜之時給阿兄做賀禮,阿兄你可不準嫌棄我做的不好!”
陸安珩哪會嫌棄啊,別說這筆筒做得格外風雅精緻,就算是粗糙地拿不出手,陸安珩都能把它當成寶貝收起來。這份簡單真摯的心思可比金銀財寶珍貴多了好麼!
陸芙暗自一笑,順勢也將自己親手做的一身衣裳交給陸安珩,針腳細密平整,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
陸昌興與蕭氏這會兒也回來了,見陸安珩手上已經拿了兩樣東西,二人對視一眼,一把將自己準備的禮物塞進了陸安珩的懷中。
陸安珩低頭一看,蕭氏給的是一個精緻的荷包,裡頭應該裝了一塊玉佩。陸昌興則忍痛將他那塊儲存了許久,一直捨不得用的徽墨交給了陸安珩,還樂呵呵地道:“狀元就該用好墨,這墨放在我這裡,可真是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