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我,並沒有察覺窗外還站在兩個人,她們一言不發的聽我說完全部的話,當我沉睡後,她們又悄悄地進來,替我換了藥後,又安靜的離開了。
“主子,剛才侍衛來報,刑部大牢已派重兵把守,不許任何人探望囚犯,他還在暗處發現了宇王爺,發現了他進了大牢。”冬雪暗暗心焦,這宇王爺怕是去審問小衣他們了吧。
雖然與小衣接觸的不是很多,平日裡小衣就像是我的影子,所以對於她的性情也不是特別瞭解,可大家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多少有些感情。現在眼看著他們要受刑,怎麼能不著急?
剛才她們在窗外聽了大半天了,也明白我的身上有無數的謎團,什麼遙遠的國度,女子還能進學堂,更可同男子一樣拋頭露面的為生計奔波,這些都太不可思議了,這在她們的認知裡,根本就不會存在這麼一個國家。
要是小衣也是照我的說法來回答也就罷了,怕就怕,她會被屈打成招。太後雖說放過我,可前提是我並不會威脅到夏國的安危,萬一宇王爺使計逼供,那一切就不好說了,宇王爺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啊。
“現在這事,我們不能插手!”夏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把冬雪嚇了一跳,“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冷血的話?好歹她也救過我們,宇王爺早就想將小媛,早就想將她至於死地了,如果我們放任不管的話,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就是為了保住她,我們才不能有所動作。”夏荷並沒有因為冬雪的話而改口,倒反一再強調不能救人。
冬雪氣急敗壞的指著我修養的屋子對夏荷大吼,“保住她?!你這是見死不救!主子,你倒是說句話啊,她這麼做……”冬雪本想找紫嫣評理,可看到她沒有絲毫的不悅,她那未出口的話就這麼卡在咽喉裡,她太瞭解自家主子了,她這是在默許夏荷的話。
冬雪不可置信的看向紫嫣,再看看夏荷,艱難的開口,“為什麼?方才主子不是原諒了她嗎,還說要救人,難道都是假的嗎?”
啪!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響徹了整個院子。
夏荷看著臉上浮現一個清晰巴掌印的冬雪,怒目而視,“不許汙衊主子!你知道什麼?主子沒說不救,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救。今晚太後的話你沒聽明白嗎?太後那是在偏袒主子與裡頭的那位,要是換做他人,早就不知被砍了幾回腦袋了,還能輪到咱們在這裡討論救不救的?這事總得有人擔起責任,否則日後整個後宮哪來的規矩可言?”
這回換冬雪糊塗了,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能光明正大的救?“那怎麼救?劫獄?”
夏荷扶了扶額,“說你笨你還真是不開竅啊,你且聽我細細的說來。”說著便在冬雪耳邊耳語了幾句,冬雪聽了直點頭,還不忘一邊說嗯,好。
紫嫣並沒有理會那兩人,她看著黑燈的書房,他,到現在也沒回來。
話分兩頭,就在夏荷同冬雪講述如何救人的時候,對話裡的主角,情況沒有他們想象中的樂觀。
“啪!”一道鞭子重重的抽在捆綁在刑架上的犯人,那人低垂著頭,頭發極其淩亂的垂下,身上穿的白色裡衣已經不再完整,胸前有幾道橫七豎八的鞭痕,有的血已經止住了,有的卻還很新,顯然這人已經受刑好幾個時辰了。
受到新的鞭打,那人只是微弱的哼了一下,便不再有所聲響。
那行刑之人見鞭打收效甚微,便惴惴不安的看著端坐在椅子上品著茶的夏淩宇,本來就很冷冽的神情,手上再裹著個繃帶,殺伐之氣盡顯,他更是害怕的大氣都不敢出,“王,王爺,他還是不肯開口。”
夏淩宇只是撇了那牢頭一眼,又繼續喝他的茶,倒是他身邊跟著的侍衛替他開口了,“真是沒用,連個小太監都對付不了,你這牢頭是怎麼當的?”
那牢頭一聽那侍衛的話,本來還想,對方充其量不就和自己一樣是條走狗嗎,憑什麼身份來呵斥自己?可再看到夏淩宇的臉色依舊深沉不變的時候,便也明白了這條狗的主子正坐在這,要不是有他的默許,哪輪得到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