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帝忽然微微一笑,轉頭卻去看綠春:“看來,黃老將軍是已經想到了這個主意,又不好明說,才把這個兆字四十八號一把推給了朕啊!”
綠春還沒明白,一臉懵地陪笑。
沈信言呼地站起,只差把袖子揮起來了:“臣不同意!臣堅決反對!”
建明帝無奈地看著他笑:“沈卿,那是朕的兒子。朕難道不比你疼他?”
宋相也沉了臉喝道:“沈信言,跪下!君前失儀,當庭杖!”
沈信言氣得臉色鐵青。
建明帝笑著抬手:“信言,你坐下。你還沒見過打仗,你不知道。好好聽著,不許說話了。”
沈信言氣呼呼地抄了手,轉身向外,臉都不看眾人了。
見他這樣明顯的孩子氣,眾人也不禁啞然失笑。
雖然都知道他在作態,但畢竟是個敢明面上反對用這樣……手段的人,至少,也值得眾人替翼王感動一下。
“訊息放到西番去。他們肯定會遣使過來問責。到時候扯個皮,最後把那個細作交給他們。嚷來嚷去的,估計四五個月也就過去了。”建明帝將宋相的主意想了個通透,“是不是這個意思?”
宋相含笑欠身:“陛下明鑒。”
沈信言似是仍舊忍不住,轉過身來,臭著臉問:“那到時候西番若是責問那細作呢?若是那細作怕死,將我大秦往西番北蠻安插細作的事情都說出來呢?這種事,總是好做不好說的。西番若是要求賠償,咱們怎麼答?難道到時候就讓鴻臚寺去受那些番蠻的臭口水不成?!”
鴻臚寺正卿孔椒感激地看著沈信言。說實話,他這個大鴻臚是撿來的,可是真不是擅長打嘴仗的主兒啊。
宋相微笑看著沈信言:“大雪山上追殺彭伯爺和翼王殿下的賊匪,雖說到現在出身無考,但若說與西番無關,想必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便咱們的細作屠了那莊子,也不過是替翼王殿下報仇。咱們佔理。所以,鴻臚寺的姿態,拿高一些無妨的。”
孔椒長長地舒了口氣。
可竺相卻聞言色變。
大雪山上追殺彭絀秦煐的,是西番人不假。可那西番人,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去追殺大秦的皇子王爺?!
——這是要直接把皇後娘娘拉下馬!
這個宋望之!
他就知道!這師徒倆早已翻臉,如今肯聯手,一唱一和做這一場戲出來,那就絕對沒安好心!
竺致遠忍不住出聲:“越發扯得亂了。若是有這樣麻煩,那還不如讓戶部再想想辦法,多籌備些錢糧呢!”
竟是瞬間便又站到了沈信言一邊。
眾人的神情都有些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