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彪聽完當即就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了看林契,眼中有驚訝也有懷疑。然後他又轉頭看向劉知縣,試圖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劉知縣收到詢問的眼神,皺眉緊眯著眼睛,嘴角也咧了下來,做出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點了點頭。
於彪其實對官場的事不甚瞭解,對官職也不精通,但從五品下和正三品之間的差距他還是知道的,腦門立即就流下了汗珠。就連他身邊的於璐兒也驚訝地捂住了嘴,同時眼裡又鬱悶又焦急起來。
林契臉上並沒有仗勢欺人的神色,也沒有看人笑話的意味。反而是彬彬有禮,一雙眼睛看著於彪,等著他的下文。
“咳,”於彪緩了緩,然後極其不自然地擠出一個笑臉,“原來是林之恆林大人的侄子,哈哈,幸會,幸會。今天這件事就是個誤會,哦不,是小女不懂事,給林公子的朋友添了不少麻煩,還請林公子不要跟她計較。”
“您說笑了,我哪有被添什麼麻煩,被添麻煩的是這位少俠才是。”林契笑著指了指身邊的白衣青年,然後心滿意足地看到了後者震驚的表情。
於彪握了握拳,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又轉身對著白衣青年道:“這位少俠,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爹!”於璐兒一看這架勢就急了,他心心念唸的情郎眼看就要到手了,怎麼甘心就這麼放棄?
“閉嘴!還嫌你闖的禍不夠大麼!回去再教訓你!”於彪回頭呵斥道。於璐兒立即嚇得不敢說話了,委委屈屈地癟著嘴站在一旁。
白衣青年看著於彪,吸了口氣神情恢複如常:“此事就此作罷。”
“那既然這樣,這事就算和和氣氣地結了。”林契笑著說,目光又看向劉知縣。
劉知縣連忙正色道:“此事出於一場誤會,白悠銘並非劫匪,且抓匪有功,本官有賞。於璐兒……呃,念你年紀小又是初犯,此次便不予追究,望你日後謹言慎行。退堂!”
衙役們立即用水火棍敲得地面嘭嘭作響,並齊聲喊道:“威——武——”
“白悠銘……好名字。”林契低聲默唸一遍,眼角染上一抹欣喜的笑意。他雙手交於身前對劉知縣和於彪行了一禮,然後一把拉住白悠銘的手腕就往外走:“走吧!”
突然被人親密的觸碰,白悠銘眼睛陡然瞪大,原本張開的手猛地握成拳,腳下不但沒動,反而僵硬地穩如泰山,將原本歡快地想要跳出縣衙大堂的林契活生生給拖了回來。
沒有準備的林契只感覺被一個相反的力量拉扯,毫無反抗之力地就一下子彈了回來,將同樣沒有準備且正在失神的白悠銘當場撞翻在地。
速度之快連汪苑都沒來得及阻擋。
“哎喲!”林契驚呼一聲,卻沒有想象中摔到地面的疼痛感,反而……軟軟的,好像還挺香的。
他疑惑地抬起頭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了白悠銘現場表演的變臉術:由驚訝到憤怒再到羞赧,最後原本白皙的臉頰迅速紅了個透。
林契腦袋有點發懵,他定定地看著身下之人,心髒頓時嘭嘭嘭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動著,一雙手簡直不知如何安放。
“哇哦……”圍觀百姓發出了難以描述的聲音。
“你……!”白悠銘做出了林契扯掉他腰帶時的同款表情。
“哎哎哎!你不會又想罵我無恥吧?這次可不怨我,是你把我拽回來的!”林契的第一反應不是趕緊起來,而是糾正白悠銘這個汙衊他人格的錯誤,並且要完全刪除這種印象。
“你下去!”白悠銘厲聲喝道,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林契當場揍成一個小餅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