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易道長說出“宿命”兩字的時候,神情之中忽然閃過了一絲的嚮往。
或許是一直以來的“清修”將他心底最深處那一團赤子之心壓制的時間太長,又彷彿進入那座法陣奮力一拼才是他真正的解脫?
自從成為嶗山掌門之後,青易道長見過太多的前來求茶、問茶之人。每每面對這些人或真或假的拳拳愛國之心,他心中總會泛起或多或少的漣漪。
但他向來將心中的波瀾掩飾的很好,所有人都認為嶗山的青易道長是以為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是一個甚至都已經將國家與民族都已經看淡的迂腐道士。
唯有現在深山月黑,風嘯雪冷,他終於在陸雨的面前將自己最真切的一面偶爾顯露。
陸雨的心底亦是一聲嘆息,他能夠感受到,也已經明白了青易道長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道長,我一定會在你之前進入法陣,並且讓這座法陣成為歷史。”陸雨沒有看向青易道長,而是目光隨著青易道長一同望向縹緲的虛空。
青易道長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知道少年人往往心高氣傲,但卻從未以為小友竟然也有如此一面。”
陸雨掀了掀嘴角:“道長覺得我是在口出狂言?”
青易道長搖頭道:“小友莫開玩笑,在未滿足那三個條件之前,我是萬萬不會讓你進入法陣的。”
陸雨口中吐出口白霧,道:“的確,現在我也只滿足了兩個條件而已,在沒有滿足所有條件之前,我是不會再叨擾道長的。”
兩個條件?
青易道長微微一怔,不由得收回了目光略微有些詫異的看向陸雨。
片刻後,他又是一笑:“小友身為茶人,又兼屢屢有驚人之舉,想必應是自覺將天下茶事瞭然於胸了。不過貧道自忖在嶗山苦修數十載,小友的功夫還真未必能夠及得上貧道,況且適才我所言之修為亦是不僅僅限於武功,更有奇門遁甲等多般要術……”
還不待青易道長的話說完,陸雨忽然打斷道:“道長所言極是,但我所說的那兩條中卻並不包含修為。”
青易道長詫異道:“不包含修為?那麼貧道倒是費解了,難道小友竟然想說你在嶗山派內的輩分極高?即便是小友與我徒兒易蘭相熟,最多也不過是平輩論交而已……”
就在這時山洞之中忽然傳來腳步之聲,卻是空和尚與明霞真人已經收拾好了衣衫,走出洞外。
陸雨看到兩人,不禁笑問道:“道長,其餘之事暫且不說,請問你現在是否想要將明霞真人逐出嶗山派?”
“什麼?!師兄要把我逐出嶗山派?”
還沒等青易道長開口,明霞真人卻是一愣,旋即眼中含淚看向自己的師兄:“師兄!你真的要將明霞逐出山門,數十年兄妹之情一刀斬斷?!”
青易道長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悅的看了眼陸雨,這才語氣放緩安慰明霞真人道:“師妹誤會了,切莫聽陸雨小友的玩笑之言。適才我已和小友權衡過,你雖然觸犯清規,但那卻是你明霞洞之事,你只消辭去明霞洞觀主之職便無損道門清譽。至於我們嶗山派則並沒有限制男女之情的門規,你依舊還是我門中師妹。”
原來只是在開玩笑!
明霞真人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陸雨,這才作罷。
陸雨嘿嘿一笑也不介意,繼續說道:“這麼說,明霞真人還算是嶗山派之人?”
“當然算!”明霞真人毫不客氣的大聲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