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妧沒有再過問武珝的事情,武珝的生命軌跡早已發生改變, 她不需要幹預太多。
但太上皇李淵如今病重, 蘇妧不記得李淵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但她知道李淵去世後,武士彠也因為悲痛過度, 回府後就一病不起,也去世了。
楊氏手腕再高,也是一個女子, 武士彠去世後, 她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蘇妧回去之後想了想, 覺得又不見得楊氏的日子會有多難過,都不是省油的燈。如今武珝快到說親的年齡, 說不準會有什麼變數。
可她想那麼多這些尚未發生的事情做什麼?她的太子殿下如今正為藥商的事情煩惱, 說要從房玄齡那邊突破, 蘇妧好些日子沒入過別人的夢境了, 如今想起入夢這個技能,還覺得有點陌生。
她打算重新練習一下, 去看完房玄齡的夢境, 她也該要去看看李泰那個胖小子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了。
蘇妧一邊想著, 一邊閉上了雙眼。
回長安之後,太子殿下很忙,朝堂上許多事情並不是不想告訴蘇妧, 大概是太子殿下覺得在洛陽的時候可把太子妃累壞了,十分心疼。更何況如今回到長安, 蘇妧是一個後宮女子,他尚且還需要有人指點迷津,這些事情與蘇妧說,她大概也是幹著急,幫不上忙。
於是,太子殿下說起朝堂之事時,總是輕描淡寫。
蘇妧到了房玄齡的夢境,蘇妧發現房玄齡是個特別有見識的人,他十分淡定,即使在夢中,許多事情毫無邏輯,他竟也不慌不忙不覺得突兀。問他點什麼事情,他又十分有禮,進退有度。
蘇妧在房玄齡的夢境轉了一圈,最後值得出一個結論,像房玄齡這樣人,大概是最適合當情報人員的,真是在他的夢裡什麼敏感的事情都問不出來。
自從蘇妧會入夢以來,除了李泰,房玄齡是第二個她提到的鐵板了。
敏感的事情問不出來,但是最近朝堂上的局勢蘇妧除了從太子殿下那裡聽說,也從房玄齡這邊的角度瞭解了一下。
總體上,跟李承乾說的區別並不大,太子殿下一席話激起千重浪,該跳腳的跳腳,該反對的反對,願意舉手贊成李承乾建議的,大概就是那些真的是出身寒門並無多少根基的大臣,也有像是禦史中丞方易文那樣的純臣願意拋棄偏見,但極少……
巴拉巴拉,蘇妧在房玄齡的夢中聽到的都是這些反對的、贊成的和中立的在大朝會上是如何吵架。
蘇妧離開房玄齡的夢前,忽然幻化出一個李世民的模樣來。
“這一趟太子去洛陽,穩重了許多。他提議將藥商此次的建議記錄在冊的提議雖然頗不成體統,但商賈之家出身的人,若是能與世家子弟一般的真才實學,優先錄取他們又如何呢?畢竟,本就沒有多少底蘊之人,若是能得與世家子弟一較高下,不是能力特別出眾便是運氣特別好,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對大唐都並無人和壞處,玄齡你說是嗎?”
可惜房玄齡沒能再夢下去,真是造孽,他正想跟聖人說話,忽然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洪水,他在被洪水淹沒的前一刻被嚇醒。
“房少師,其實商賈之家,若是他們的子弟能達到與世家子弟一樣的高度,那麼想必不是極為聰明的,便是極為幸運勤奮的,既然他們的父輩曾為大唐鞠躬盡瘁,為何不能將我所說的建議採納。若是旁人不服,可以,他們大可也像藥商曾為洛陽百姓所做的那樣,為大唐百姓器做些犧牲,到時候自然便有了與我談論這個問題的資格。至於如今,他們有什麼理由反對呢?”
房玄齡的耳邊,好像又響起了在東宮之時,李承乾與他說的話。
房玄齡覺得,李承乾所說的話,就是他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