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妧跟李蘊說的那些話,並無惡意。
她只是希望李蘊不要輕易對原匪産生不好的感覺, 畢竟, 她的太子殿下還指望這兩人能成好事的。
可當蘇妧對上李蘊那神色複雜的眼神時, 就有些拿不準了。
畢竟,她很有自知之明, 李蘊過去對李承乾再怎麼一廂情願,蘇妧對李蘊而言,大概都不能算是一個美好的存在。
大概蘇妧從來都不是聖人, 也從沒有打算往聖人的方向靠攏。她想象了一下, 她如今這樣喜歡李承乾, 要是有朝一日李承乾不喜歡她轉而喜歡上別的女人,她覺得自己做不到對李承乾毫無怨恨, 也做不到祝福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和新歡在一起幸福美滿。
蘇妧覺得, 再怎麼著, 也得李承乾過得慘兮兮的, 他的新歡也過得慘兮兮的,她心裡才能好過一點。
這麼一想, 蘇妧頓時覺得自己剛才跟李蘊說的那些話可真是廢話, 還不如不說。
可她又覺得自己方才說的有道理, 李蘊要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那就算了。
於是,蘇妧笑盈盈地跟李蘊揮手告別。
三天後她就要和李承乾回長安了, 李蘊和原匪到底怎樣,就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了。與其操心李蘊和原匪, 她還不如想想楊宜歆和李震。
蘇妧不是笨蛋,她早就知道楊宜歆那個小妮子情竇初開了,只是如今還在傲嬌著不願意將心中的秘密說出來而已。
蘇妧想,原匪不管和李蘊的事情能不能行,原匪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就必定得追隨太子殿下。李蘊能不能與他喜結良緣,不過是太子殿下的一個想法,然後太子妃為了自己喜愛的太子殿下,因此願意去促成一下的而已。
能成是美事一樁,自己也算是了結一樁將前任情敵嫁出去那樣的小心事。
可李震和楊宜歆卻大為不同。
李震是李績的嫡長子,楊宜歆是長公主和當今吏部尚書唯一的女兒,只要李震和楊宜歆好事能成,就如同是李承乾的東宮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
蘇妧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理智,如此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分析利弊。
她其實,也並不希望自己這樣,但卻不得不這樣。
蘇妧目送離送李蘊出城的馬車走遠,有些惆悵地嘆氣。
藿香不懂為何前一刻還十分高興的太子妃,怎會在此時沒有由來地嘆息。但她是個聰明人,她只是自己的眼界和見識遠不如太子妃,太子妃煩惱的事情,十有八九她都想不明白,但她總覺得那些令太子妃煩惱的事情,是有意義的事情。
送李蘊出城的馬車已經完全看不見影子,可蘇妧依舊站立在原地,藿香忍不住提醒她,“太子妃?”
蘇妧聽到藿香的聲音,笑了笑,飄遠的思緒尚未歸來,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好像李蘊不高興了。”
藿香一時沒聽清,“什麼?”
蘇妧這才回過神,笑道:“沒什麼。”
她轉身往西苑的方向走,一邊走還一邊想也不知道如今李承乾回來了沒有。回到西苑,果然李承乾還沒回來。
蘇妧有些沒精打采地歪在榻上,想著李承乾。
李承乾還沒回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很快就要回長安了,回了長安之後,李承乾也不會如同在洛陽這樣自由自在,想要做什麼也不會有人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