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稍稍偏了偏,側臉看了一眼巧雲,輕聲問:“你臉上怎麼回事?”
巧雲的眼神立馬躲閃了一下,手上稍稍用力,推著孟毓曉往屋子裡走去,笑著說:“奴婢瞧著姑娘的神情不好,特意去廚房給姑娘要了一碗雞湯,您趕緊趁熱喝了!”
“雞湯我一會兒再喝,你倒是先和我說說你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麼來的!”孟毓曉厲聲問。
巧雲見孟毓曉已經認出了是手掌印便也不敢再繼續隱瞞,將手裡的食盒放到桌上之後,垂手說:“姑娘被除去秀女的訊息已經在府裡傳開了,奴婢去廚房要雞湯,被那些廚娘們冷嘲熱諷了一番,最後便動了手。”
孟毓曉心疼地看了一眼巧雲臉上的掌印,愧疚地拉了她的手說:“你跟著我真的是受累了。”
“姑娘說這些話做什麼!”巧雲連忙抬起頭來,“奴婢從來不覺得跟著姑娘受苦,姑娘也不用擔心奴婢,奴婢豈是那種能叫人拜拜欺負了的,雖然捱了這一巴掌,倒也沒少在她們身上招呼,否則奴婢也要不來這雞湯是不是?”
孟毓曉見巧雲還在安慰自己,忍不住露出愜意的笑意來,等巧雲布了菜,便拉她一同用飯。
用過飯,孟毓曉便找了些藥膏,幫巧雲揉臉。
“以後她們不給雞湯我們不要便是,沒必要跟那些人爭,”孟毓曉輕聲安慰著,“為了一碗雞湯叫你受罪,我喝著雞湯也是無味的,這府裡的人一向仗勢欺人慣了,跟他們計較什麼。”
“嗯,知道了。”巧雲淺淺點頭,忙起身幫著孟毓曉收拾藥箱。
主僕二人剛收拾完,門外湧了一批人進來,為首的是翠竹,後面跟著幾個婦人,看打扮便知道是院子裡的廚娘。
孟毓曉下意識地便將巧雲往自己身後護了護,平靜地看向翠竹。
翠竹一如往日的行禮問好,隨即淡笑著說:“擾了三姑娘休息了,有幾位廚娘跑去太太那裡告狀,說巧雲去廚房大鬧了一場,還砸了不少碗碟,太太如今忙不過來,便叫奴婢處理這事,奴婢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倒是沒有必要專程叫巧雲過去問話,便徑直帶了幾位廚娘過娘跟巧雲對對口徑。”
孟毓曉沒有很專注地去聽翠竹的話,倒是留心在幾位廚娘身上看了看,幾位廚娘身上都沒有一點撕扯的痕跡,顯然巧雲說自己還了好幾下是安慰自己的。
“這事我倒也聽巧雲提起過,中午是我想喝雞湯,叫巧雲去廚房取的,她也是不小心才摔了幾個碗碟,我本來是想著叫她去賠罪的,倒是沒想到幾位廚娘先去了太太那裡,既如此,便算算摔了多少碗碟吧,我按價賠償便是。”孟毓曉說話的時候感覺到身後的巧雲一直蠢蠢欲動,便用力將手壓在她的手腕上面,巧雲又怕再給孟毓曉闖禍,便安分了不少。
“既然是個誤會,奴婢便不多問了,”翠竹淺淺笑著,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廚娘,“你們誰說說一共砸了多少碗碟?”
立馬便有一位廚娘站出來,仰首挺胸地說:“奴才算過了,青花大口瓷碗3個,一個五錢,彩花小碟五個,一個一兩,花口大盤兩個,一個2兩,白瓷調羹五個,一個一錢,這算下來,整好十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