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禦書房,半人高的黃銅燭臺沿著柱子一路延伸到最裡面,燭光映在亮黑的地板和敞亮的琉璃瓦上,照的殿內宛如白晝。
周牧澤的步伐十分的堅定,穩穩地往前走去,到了合適的位置停下腳步來,躬身一拜,“臣弟拜見皇上。”
正伏在龍案上書寫的皇上放下手裡的筆,抬起頭來,滿臉隨和的笑容,宛如平常人家的兄長。
“你怎麼這麼晚還進宮了?”皇上溫聲問,“明日一早朕和母後便會去你府裡為你主持大禮,你若有事,明日再說也可以啊。”
“臣弟有些急事想求皇上,明日怕是來不及了。”周牧澤直起腰身來,神情認真的可怕。
皇上掃了一眼他的神色,微微擰眉,便起了身,朝他招招手,“到偏殿坐吧,能叫你擺出這副臉色,顯然事情不小。”
周牧澤沒有立即搭腔,穩步跟上皇上的步伐,走到偏殿,隨意地找到自己平日坐的位置坐下。
魏德全帶了宮人進來上茶,然後又都被皇上遣了下去。
“好了,你可以說了,來求朕,是為了什麼事?”皇上開口說道。
“求皇上幫我救一個人!”周牧澤輕聲開口,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玉章,放到皇上面前,“這是酬勞。”
皇上微微一愣,掃了一眼桌上的玉章,伸手撿起,翻到章面一看,臉上不由得起了笑容。
“江源。”皇上淺淺唸叨了兩個字,便將手裡的玉章重新放回了桌面,淡笑著看向周牧澤,“什麼人這麼重要,竟值得你拿一個縣來換?”
周牧澤放在桌上的玉章,並不是什麼尋常寶物,那可是當初皇上奉先祖遺囑賜給靜西王的,一共十枚玉章,代表江南的十縣。
江南,魚米之鄉,何其富饒,若不是因為先祖遺詔,皇上又怎麼捨得把自己的大糧庫拱手讓給周牧澤來打理,所以,這十塊玉章,一直都是皇上心裡的疙瘩,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把這十個章收回來。
當年靜西王年幼,實力不足的時候皇上倒是使計收回了三塊,之後靜西王在泰州站穩了腳步,皇上束手無策,這倆仨年也只從周牧澤手裡拿回了一塊,而且,那一塊還讓皇上默許了他經營糧油生意,而如今桌上這一塊,是周牧澤自己拿出來的,皇上雖然高興,但也震驚,到底是什麼人,竟值得他那一座糧庫來換?
就在皇上走神的時候,周牧澤又從衣袖裡拿出了兩枚玉章,只是這兩枚只是靜靜地躺在周牧澤的手裡,並沒有放到桌上去。
皇上越發的疑惑了,難道此人還能值上三座糧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