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岑言雙腿跪地,面向懸崖,崖底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阿裳,阿裳,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為什麼……
一閉一睜,原如曜石般閃耀奪目的眼睛裡蓄滿水光,眨眼之際,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
難以自制的怒火與悲痛交錯著,他覺得自己的心,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炸裂般的痛!
猛然站起,轉身,看著那群已木然而不知所措的黑衣人,恍若看著一堆死物。
戟岑言薄薄的抿成一條線的唇片微張,聲音是前所未有的狠戾,“一個不留!”
“是,主子。”
獵風垂頭應是,右手從刀鞘中/抽/出那柄利劍,劍頭從地上劃過,發出“嘶啦”的聲響。
其餘暗衛見狀,紛紛拔刀,圍向了那群才反應過來的黑衣人。
速度之快,根本就容不得對方回神。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十多個黑衣人只剩下了領頭的那個。
倒不是因為想從他口中知道一些什麼,所以特意留下活口。而是因為他身為領頭人物,自然能夠得到其他黑衣人的守衛,因而,他便成了留到最後的那一個。
“成為王,敗落寇,今日落在你的手裡,能夠在死前知道世人皆認為是紈絝的逍遙王世子不過在扮豬吃老虎,我也死而無憾了。”
說著,仰天大笑,“閣主,三鹿去了!”
下一瞬兒,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直接抹了脖子,鮮血四/射。
許是看慣了這種血腥的場面,又許是因為在戟岑言言中,這群人已經同死人無異,故而他們生命的終結根本無法激起戟岑言他的心緒。
“獵風,將這裡處理幹淨,再把這個三鹿的頭顱送去給蕭仁劍,就說是給他準備的回禮。”
“是,主子。”
獵風不敢去看戟岑言受傷的眼神,同時還刻意忽略了他言語中透露出來的難受。
“回去把這件事兒告訴父王,孫府那邊就讓秦月走一趟吧。”
吩咐完了所有的事兒,戟岑言便再看了一次妗蔓裳落崖的位置,直到心中有了確切的方向以後,戟岑言便帶著一些暗衛從另一條小路轉而往七星河去了。
七星河,連線著絕義崖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