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能耐得住性子,不會朝外看。”
聞言,妗蔓裳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看不看,與你何幹?”
“你是我未婚妻子,你說你的所作所為,同我有沒有關系?”
“你!”妗蔓裳難得被噎了一下,憤憤地摔下簾子,將目光收了回去。
簾子隔絕了外面的街景,也同樣阻斷了戟岑言的那聲輕笑。
“裳兒,你怎麼了?”看著妗蔓裳氣鼓鼓的模樣,流光有些愣神。
這樣的神情,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了呢?
自從被接回皇宮,裳兒便日夜難寐,輾轉反側。每日裡想的都是應該如何改變遠赴和親的命運,等實在無計可施時,又要考慮怎樣才能夠讓皇上下旨準許她帶著我一併離開。
她還小,可承受的東西卻太多太多。她要一邊壓制著心裡那個天真爛漫的真我,另一邊又要逼著自己豎起所有的尖刺,不讓任何人靠近。
每每看到妗蔓裳露出毫無破綻的笑容時,流光的心就會一抽一抽地疼得厲害。
妗蔓裳驚覺自己有些失態,忙收斂了情緒,唇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柔聲道,“娘親,我沒事兒。”
流光哪裡會看不出來,只是妗蔓裳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問罷了。
更何況如今有了能夠讓她表露自己真實情緒的人,流光好歹安心了些,再不必像從前那樣時刻擔憂妗蔓裳憋在心中鬱結成病了。
半夏其實一早便發覺了裡頭的動靜,只是礙於身份尊卑,才假裝繼續看著外頭的街景。可憐她一心在妗蔓裳和流光身上,眼珠子卻不得不在外頭瞎轉著。
半夏表示自己這樣子真的好憂桑。
“看了那麼久的景了,還未看完嗎?”
妗蔓裳清冽的聲音在馬車裡響起,半夏猶如大赦,滿心歡喜地將眼珠子落到了妗蔓裳的身上,咧嘴一笑,“嘿嘿,看完了看完了。”
瞧著半夏這副逗人的模樣,妗蔓裳到底還是真心地笑了幾聲。
馬車裡的笑聲好似透過車板傳進了戟岑言的耳朵裡,激得唇邊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是,妗蔓裳並未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