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則是一座六角涼亭。
自正殿出來,妗蔓裳便往左邊的扶廊走去了。
至於為何選擇了左邊,而非右邊,那完全是因為在國寺長大的妗蔓裳整日裡都在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煩憂,哪裡有那些大家閨秀一般的閑情逸緻去亭子裡小坐片刻?
於妗蔓裳而言,還是去花園裡看一看各色鮮花來的心情愉悅。
因著池邊泥濕,妗蔓裳只好提著裙擺,踮著腳踩在離荷花池稍遠一些的青磚石上。
“人呢?你們都在哪兒?”
妗蔓裳微微皺眉,顯然因為自己看景的好興致被破壞掉了而心生不滿。
轉過身去,就看見一個約莫五六歲,長得特別精緻的小男孩,眼睛被蒙上了一塊藍綢,伸著雙手不停地摸索著。看其衣著,倒像是個皇子。
這一副架勢擺明瞭就是在玩捉迷藏!
可是,和皇子玩遊戲玩到了荷花池邊,還是這麼偏僻,鮮有人來的荷花池邊?
有意思,真有意思。
妗蔓裳雖不是個爛好人,可是終究沒辦法看著一個不過半冠的小孩因此喪命。
眼瞧著那男孩離荷花池越來越近,妗蔓裳微嘆一聲,剛想上前去將人攔下,就有聽見了他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不那麼友好罷了。
“站住!給本皇子站住!”
“噗嗤——”
這一副看似張牙舞爪的模樣,落在了妗蔓裳的眼裡,完全就是小孩子玩遊戲玩輸了耍無賴嘛。
“你還敢笑!”
許是妗蔓裳的笑聲惹惱了他,他哼了一聲,伸出一雙胖嘟嘟的小手想要扯下蒙在眼睛上的藍綢,可是折騰了半天,愣是沒有弄下來,反倒是越來越緊了。
這個時候,大概是感覺到了害怕,他“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妗蔓裳垂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緒。
唉,這一次,倒是由不得我身處事外了。罷了,權當是積福了。
如此想著,妗蔓裳便抬腳走了過去,好言安撫道,“乖,我幫你把矇眼布解下來。但是,如果你再哭,這藍綢可就長在你臉上,再也拿不下來了!”
許是嚇著了,聞言,他不哭不鬧地任由著妗蔓裳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