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火焰在虛空中不斷跳動,隨意地改換著形狀,但無論怎麼跳動與變換,它的顏色始終只是殷紅,總不能按照主人的心意變成深紅色。
姚不惑嘆了口氣,略顯頹廢地坐在一塊礁石上,無力地耷拉著自己的腦袋,兩只細長潔白的手也自然垂下。
天空中的火焰因為失去了主人的注視,也無精打採起來,若有若無地跳動,像極了正在偷懶的耕牛,雖然身子在前進,但是步履蹣跚,遇到堅硬的田地,恨不能繞過去。
“沒用的東西!”須須老祖巨大的身軀從遠處走過來,一蹦一跳的,盡力地躲開地面的泥沼。
自從她上一次施展神通,將附近的‘無盡洋’注入海水之後,海面一直在下降。這些海水來自須須老祖的法力,一旦法力停滯,海水便是無源之水,受不住禁制內的強大力量的蒸烤,因為快速地揮發而消失。
姚不惑已經習慣了須須老祖的呵斥,對此無動於衷,還是懶散地坐在原地。周圍露出海面並且幹淨又幹燥的礁石沒有幾塊,姚不惑可沒有打算讓出身下這塊最舒服的,鵝卵形的巨大石塊。
“沒用的東西!”須須老祖重複道。“這才幾天,你就失去鬥志了?你不是聖火教的教主嗎?不是創世教的創世神嗎?真是窩囊廢!”
姚不惑自嘲地笑道:“那都是騙騙凡人的,前輩你也信?”一晃‘數百日’過去,姚不惑與兩個怪物被困在這一方天地中,始終尋不到出路,任誰都會被消磨掉鬥志。這方世界灰茫茫一片,無窮無盡,姚不惑早就累了。
姚不惑累了,而且心灰意冷,這幾百日的折磨不但讓他失去了鬥志,同時也失去了對須須老祖的懼怕。
大不了就是一死,何足懼哉?興許死了自己就能解脫了。姚不惑已經徹底將自己放在了低處。曾經的不可一世,在強大的力量面前顯得微不足道、不堪一擊。
須須老祖這些日子動輒對姚不惑大罵,起初姚不惑還反抗兩下,終於反抗不過,便只能默默忍受。不過到了最近‘月餘’,姚不惑的抵抗力似乎越發地強了,要是被須須老祖的木頭手臂掄上兩下,不出片刻,就不痛不癢,不像最初時每一次捱打,都要疼痛難忍數個時辰。有兩次,姚不惑甚至幾乎無法行走。
多虧了聖祖,每一次姚不惑被須須老祖欺負,都是聖祖吐出一口自己的蛇涎,敷在姚不惑的傷口上。那蛇涎果有奇效,與姚不惑體內的真元相輔相成,瞬間給姚不惑注入精神,有極大的療傷回氣功用。
“騙騙凡人?就這點志氣!難怪你的什麼狗屁聖火教輕易就被道門鏟除,你的那個創世教,估計也快了吧!”須須老祖心煩意亂,總要拿姚不惑出氣,說著話,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可是這一次,姚不惑卻躲了過去。他以前還端著架子,覺得自己是一教之主,所以即便是對上須須老祖,也要保持幾分姿態,結果往往就慢了半拍。但是現在,為了躲開須須老祖的攻擊,姚不惑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就算是要在泥潭裡滾上兩滾,弄得渾身髒臭,他也在所不惜。
“好小子,有進步啊!”須須老祖見姚不惑躲開了自己的攻擊,反而來了興致。緊跟著放出一百多道法術,圍攻姚不惑。
姚不惑不躲不閃,將心火拉到身邊,就見一團火光閃動,須須老祖的法術竟然全都被心火給吞沒了。然後心火一陣閃爍,又吐出了數十道它消化不了的法術,任由它們朝著四面八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