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陰雨不斷,即便是四季如春的風魔島也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寒意。
風西樓收起,心滿意足地走出房間,準備繞著風魔島走一圈,散散心。這次閉關一共用去了他三年又七十二天,他實在太想念那些島上的弟子了。尤其是當那些弟子見到自己時,畢恭畢敬地喊出‘副島主’或者‘掌門’,那種感覺真是好極了。
也只有在那個時候,風西樓才能暫時忘卻被祖師訓斥的不快,以及被諸位同門傾軋的巨大的壓力。
十年前,自己很幸運,在最後時刻領悟了十八層風術的奧義,有驚無險地透過了祖師的考核。金光島的島主,風西樓的師兄金甄隆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因為沒有完成祖師交代的功課,被當眾化成一團金水,然後澆築成了一頭金豬,迄今為止還被立在金光島的島南上。觀海崖上一共七頭金豬,都是歷代沒有透過祖師考核的弟子所化,光是看看,都叫人心驚膽戰。
“也幸虧風解飲跑了,不然當年地底發生那麼大的亂子,他說什麼也脫不開關系,縱然祖師一向對他青睞有加,最後的結局也難免悲慘!”風西樓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想起十年前那一幕。
兩座巨大的宮殿就在他回到風魔島的當口穿破了祖師親自結下的禁制,生生地擠進了夾層世界。自此以後風魔島與地下世界徹底隔絕開來,所有原本住在夾層世界的外來修行者都被迫遷到了地面,夾層中的前哨也不得不關閉,以防萬一。
重水的供應斷了,但祖師對此事卻毫無反應,似乎全不介意。風西樓猜想祖師或許另有意圖,是故意放縱這一切的發生。不過上意難測,風西樓稍一動念,便止住了自己的思緒。他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應付,十年前蜂擁來至的道門大道士們還在五百裡外的上駐足未去,這兩年雖然沒有再來犯境,但十年前的幾次大戰,風西樓仍然記憶猶新。
十年時間,神州大陸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道士們更加深入簡出,除了崖山道士在神州東南大張旗鼓地傳道外,其餘四宗已經幾乎銷聲匿跡。
聖火教也湮滅無蹤,但一個全能教,一個創世教卻分別在大陸的南方和北方分別興起,短短十年,快速佔據了道門與聖火教離去後的空隙。
全能教對普通人民的疾苦有求必應,卻對凡人沒有要求,只要四時節氣花紅裡表地祭祀一下全能神即可。全能神號稱自己來自天上,是世界的開創者,代表著天意,只要人們虔誠的膜拜,全能神就會保佑四方安康,國泰民安。
創世教也宣稱自己是創世神,是開天闢地的造物主。與全能教不同,它擁有完善的教義合嚴明的組織結構,但對待信徒的態度卻全憑自願,信與不信都在信徒自己的一念之間。信者得永生,不信者自在世間沉淪,但只要最後幡然醒悟並投入創世神的懷抱,那麼仍有機會獲得永生。信徒只需要從傳教士那裡獲取一尊創世神的雕像,每日早晚頂禮膜拜即可。
兩個教派都深得傳播的精髓,懂得如何撩撥與撫慰人心。很快,天下三分的局勢已經明朗,道門與這兩個教派幾乎是鼎足而立,搶佔了幾乎所有凡人的信念世界。
全能教教主十年如一日地在無道原邊緣煉魔,對於自己教派的推廣顯得並不十分上心。
“姚不惑,你果然是創立教派的行家裡手,這是你的第三個教派了吧?前兩個叫什麼來著?”
姚不惑裹著紅色的長袍,躲在非常真君身後不遠處,十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全能教教主陸長豐的說話方式,對他隱含譏諷的言辭毫不在意,淡然一笑,如實回答。“身神教和聖火教。”
“恩,身神教,聖火教,創世教!果然是一脈相承,聽說你的信徒比我全能教多出了兩倍,恭喜啊!”
姚不惑不動聲色地一笑:“僥幸而已!”顯得沉穩。
陸長豐還要挖苦姚不惑兩句,卻被非常真君打斷。非常真君閉著眼,顯得極為不耐煩。“十年了!你到底能不能把她喚醒?本尊在這裡可等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