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記得【黑白鎖城】的規矩,未得城主許可不得隨意駕雲,所以在距離城門五裡處落了雲。身神教的護教神自然不會懼怕【無道原】裡的大妖,但觀星此來有求於人,自然不能樹敵過多。
金錘聽說有美酒,本來已經敞開了心胸,樂開了心懷,然而觀星卻在一座大城前面提前落雲,這讓他十分驚奇與不滿:“我說觀星大哥,那城還有四五裡地,怎麼就落雲了?不是法力不濟了吧?”
觀星尷尬地一笑:“兄弟見笑了!這【黑白鎖城】乃是無道原中唯一一座大城,規矩頗多,未得許可不得駕雲掠過,是以愚兄提前落雲了。這還是我與城主有交情,若是這裡土生土長的妖怪,十五裡地開外就不敢上天啦!”
金錘‘哧’了一聲,皺起眉頭,顯得十分不屑:“往遠的說,咱們也是佔山為王的大妖,往近的說咱們可是身神教的護教神,怎麼還受這城裡規矩的束縛?要我說,咱們原來是客,他們應該大開方便之門才對,沒有迎出來五裡地已經是無禮了,還要咱們落雲步行?簡直豈有此理!”
望月比金錘持重,但也是嬌蠻慣了的,聞言也略有些不喜,壓低聲音:“觀星賢弟,咱們可是奉了教主口諭前來截人的,這般步行,浪費了時間,耽誤了工夫,若是真誤了事,教主怪罪下來可不是好承擔的!”
觀星大袖一揮,誠懇地一笑:“望月大哥,金錘老弟,你們就信我一回。這【無道原】與別處不同,還是謹慎持重一些的好。教主常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是為明智。這【無道原】的【黑白鎖城】乃是幾個豪門大妖的常駐之地,城裡臥虎藏龍,大有門道,萬萬不可小覷,咱們還是低調收斂些,把事辦好最為緊要!只要進了城,把話說完,喝一碗酒咱們就出發,一定可以截住那個女道士!”
金錘聞言急得齜牙咧嘴,但他早已經修成了靈智,曉得厲害輕重,只得強自忍耐。而望月也是七丹大妖,更有非凡來歷,雖然與端木相爭損了一枚內丹,但實力堅強,為人也更圓滑穩重,當下也把傲氣收起,謙虛地詢問當地的人物風情。
正在說話,身後有人呼喊:“三位大王可好!”
扭頭看時,跑來一隻小妖,生得瘦小,乍一看容貌清秀,但仔細一看左邊臉皮上有一塊墨綠色的胎記,蓋住了眼角與耳根之間的一片面板,顯得有些突兀滑稽。小妖怪腆著笑臉,恭敬諂媚,背後負著一個巨大的葫蘆,叮叮啷啷亂響,似乎裝了一些酒水。
觀星此人八面玲瓏,一看此妖便猜到幾分他的目的,當下仍舊客客氣氣地一笑:“這位兄弟是回城的?”
徐似一看觀星為人和藹,言語客氣,更肯定了對方來頭極大,絕不是荒山裡得道的不知禮數的無名之輩,忙將自己吃酒去來,回城的事簡單一說,言語簡潔明瞭,條理十分清楚:“晚輩見三位大王駕雲的氣勢不凡,又有些眼生,所以大膽猜測幾位大王是從荒原外來做客的,怕三位大王不懂當地的習慣,惹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這才急匆匆趕來知會一聲。沒想到三位大王是識途老馬,已經落了雲,倒顯得晚輩唐突多事了!”徐似雖生得有些阿諛諂媚之氣,但話卻說得極為得體。
觀星點點頭,猜想這徐似也是個通達人情的伶俐之妖,雖然一身世俗氣,估計也是被現實所迫,因見他話說得客氣圓融,也不厭煩他,只笑道:“難為你有心。我等與你們城主是舊友,因有急事拜訪,這才多飛了一陣。有勞你趕來知會,這廂謝過了!”雖說道謝,但觀星身子挺得筆直,語氣平淡,高位者的氣勢自然散發,一覽無餘。
徐似急忙躬身彎腰:“不敢稱謝不敢稱謝!”
觀星心中動念,接著一擺手:“我等尚有急事,就不跟你敘闊,來日若是有機會可到東邊【五神谷】相見,我等俱是南山妖王,也是身神教的護教神祇!”說時將一塊隨身帶的小令牌遞給了徐似。
徐似受寵若驚,急忙拜低迴話:“久仰神教威名,今日遇到三位護教大神,真乃三生有幸。”畢恭畢敬地將令牌接過,一抬頭,面前的三個大妖早已經消失不見。原來觀星使出了隱遁之術,瞬間去到城門外了。
徐似急忙見令牌收入懷中,感嘆道:“時也運也,今日遇到這三位高人,註定我徐似要飛黃騰達了!”
【注】:摘自宋代楊簡的【內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