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講述的故事如此簡單,他從降臨,到本丸關閉,不過是一個晚上,現在還是整座『藥』丸裡唯一的一級刀劍,新的刀生中最複雜的經歷,也就是擔任了審神者一夜的近侍,接手了她佈下的最後的任務。
扉錯坐在藤椅上的姿勢,從倚靠變為正襟危坐,雙手交疊置於小腹,安靜地聽完整個故事。期間好幾次,三日月以為她會打斷自己,會發言詢問,會泣不成聲。前任審神者交與他的卷軸就在袖袋裡,他瞞下了這件事,選擇暫且先觀察觀察這位新來的姬様。
“原來我母親是有名字的。”扉錯低著頭喃喃自語,“我就知道她是愛我的。所以柱間大人和大伯也肯定是愛我的,父親也一定是愛我的。他們不帶我走,是因為他們去的地方,不是能夠帶著小孩子去的。”
一滴血落在她的衣襟上,然後是另外一滴。
三日月喊了一聲曾經跟著扉錯的母親學習如何搓人類能吃的丸子的『藥』研藤四郎,被扉錯揮手製止。終於抬起頭來的小姑娘看著憂心忡忡的刀劍,開懷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眼中,血灌瞳仁。冰冷無情的森黑勾玉,一邊三枚,兀自旋轉如飛。自眼角劃過面頰的兩行殷紅的水漬,掛在尖尖的下巴上,匯聚成滴,一前一後墜下。
這樣嬌小悲慼的少女,看見的人怎麼可能不生出憐愛之意。
三日月雖然在審神者絕足不來以後,跟著這座本丸的刀劍們學來了一身奇怪的畫風,可有的習慣到底沒改。從袖袋裡抽出老幹部畫風的藍白格子純棉手帕,還沒來得及為她拭去血淚,斜刺裡躥出來一個白『色』短髮的小個子,搶走手帕,胡『亂』地在她臉上抹來抹去,碧瞳充滿關切:“好孩子不哭哦,以後螢丸哥哥來保護你!”
這句話沒起到安慰的效果,扉錯施展宇智波狂笑過後,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盯著衣襟上的那幾滴血不說話。螢丸苦惱地抓了抓頭髮,靈機一動:“你母親告訴過我,如果你來了,又不知道怎麼回家的話,讓我聯絡太郎給你開個後門!”
這孩子哄女孩子開心的能力值得稱道。有了破解“回家”這道謎題的方法,扉錯立刻擺脫情緒控制,三勾玉寫輪眼也關閉掉,圓滾滾的黑瞳注視著得意起來的大太刀,充滿期待。
高潔的白鶴一指戳中他的額頭,引起矮個子的大太刀大驚小怪的痛呼和抱怨。鶴丸擰乾用井水浸溼的白絹,一點一點擦掉螢丸糊了扉錯滿臉的血印,微微一笑:“說謊的話可是會不長個子的。她的原話明明是讓次郎聯絡安定和太郎,你還是去把那些毫無幹勁的傢伙都喊起來吧。我們要出發了。”
過濾掉無效資訊和調侃,直接捕捉到重點,扉錯抓住鶴丸的手腕,問道:“安定沒有如期到我手裡,現在我也感知不到太郎的刀柄上的飛雷神刻印的定位,怎麼聯絡?還有,你們要跟我走?”
不知何時醒來,亦不知何時靜靜佇立在側的安定舉手發言:“已經聯絡上太郎了,太郎說大將你的丈夫這兩天都在拆房子,昨天挖出了地下水,今天可能快要挖到岩漿了哦~”
何?扉錯一怔,隨即在安定的掩面大笑中意識到這把狡黠的刀劍只是誆騙自己,氣惱地站起來錘了他的肩頭一拳,沒真的用力,高馬尾的切開黑卻順勢倒地,躺在她的腳邊笑鬧:“哎呀,人家摔倒了呢,要大將叫‘哥哥’才起來。”
螢丸很生氣這個刀搶他的哥哥位置,撲上去一陣撕打,鶴丸和剛才被三日月叫過來的『藥』研打賭他會堅持多長時間才被天青『色』羽織的打刀按在地上摩擦,鶴丸賭三句話的功夫,『藥』研賭五句話以外。
扉錯笑得不行,一手一個把打成一團的兩把刀分開,問過他們要不要跟自己改姓宇智波,螢丸毫不猶疑地點頭而安定沉默片刻,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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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或許觸動了他的心事,身子沉重的少女體貼地沒提這茬,當場就喊了一聲“宇智波螢丸哥哥”,然後被這位一米二的小哥哥理直氣壯地支使著一起去喊滿庭院看著他們,不動也不說話,妄圖偽裝成一朵朵蘑菇的喪刀劍們起來幹活。
太郎太刀確實聯絡上了,現在需要大家一起努力確立兩地之間的座標,開啟一扇“後門”,去扉錯的家裡。『藥』丸經過扉錯母親的改造,是可以進行躍遷的,只是不能出現在現世而已。扉錯的世界還有妙木山龍地洞溼骨林這樣的異空間存在呢,多一個『迷』之本丸也沒什麼吧。
火影辦公室裡的扉間臉『色』陰沉得能夠擰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