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陣,領頭的虛穀子方丈,指指遠處雪地裡的一排平房,示意今晚就在此處落腳。
齊菲兒從於鶴翀的懷裡探出頭來,對了個眼神,兜兜轉轉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這是不是就是命運?
於鶴翀的眉毛和睫毛上都掛了霜,像個聖誕老爺爺似的。
哎。今天是聖誕節啊。
齊菲兒不免有些心酸。
紫霄宮的道人佔據了毗鄰的兩間客棧,太虛宮的他們在另一間。
進屋的時候,於鶴翀和清敏一起裡裡外外進行了地毯式清場,發現沒有黑衣人的蹤跡才安心住下。
進得屋來,齊菲兒見馬力傲遭這一通連環暴擊,整個人懨懨的,本想拿他開玩笑,也忍住閉嘴了。
倒是馬力傲自己一屁股坐在木椅上,整個人趴在髒兮兮的木桌上,吐槽道:“早知道就不提要看雪了。什麼白色聖誕節,老子不過了……”
大家見他難過,也不知該怎麼勸。
一忽兒,馬力傲又像是回魂似的,渾身一抖,兩手伸向房頂:“老天爺啊。求求你別下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想看雪了!”
回魂地喊了一聲之後,馬力傲又開始悲傷地聳著肩膀。大概是想到了大颶風那七天七夜的煉獄之苦,他將頭埋在臂彎裡一聳一聳,像個女人似的抽抽搭搭。
清敏乒鈴乓啷地扯著桌椅弄出很大的動靜,用拂塵將桌上的灰一掃,一拍,也坐下。
馬力傲被嗆得一陣咳嗽。
“清敏,你幹嘛?”馬力傲委屈地眉毛倒豎。
“就是提醒你,我掃個灰,你被波及,跟你沒關係,跟我手裡的拂塵有關係。”
馬力傲也是聰明得很,聽懂了話裡的意思,將捂著口鼻的手掌拿下來,臉色倒比之前好一些了。
齊菲兒見狀,忽然想到於鶴翀說的“脫敏治療”,看來,馬力傲不是需要脫敏,而是隻有清敏才能治得了他。
“怎麼?想通了?想通了跟我去後廚燒火做飯。”清敏拍了拍馬力傲的肩,半拉半拽地推著他去了屋後。
於是,前屋就剩於鶴翀和齊菲兒。
棗木令牌是隨身帶著的,還有老方丈的臨終託付,就算逃命的時候,她也牢記。
只因這雪下得突然,又不得不讓人多想。
於鶴翀見齊菲兒沉思不語,非常默契地與她進行了意識連線。
意識清晰地展開,像一本攤開的書。
於鶴翀便在齊菲兒的腦袋裡發問:“菲兒。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