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時候能醒?”謫言看著那蒼白的幾乎和自己面上水痕變成一個顏色的面容,眸子裡的冷意,和她身上的寒意一樣凍人。
小姑娘知道她這是發怒的樣子,嘆了口氣道:“長則十二個時辰。”
謫言點了點頭,一旁的兕心也長舒了口起。謫言起身準備回去,剛轉身就聽見小姑娘的腳步又跑上了床鋪下的踏板。她一轉頭,幾乎立刻凝了眉頭。
瑞雪額跡的水痕,正在慢慢擴大,不過片刻,她整張臉都被水痕覆蓋了。
小姑娘和兕心急忙掀開瑞雪身上的被子,將她剛換好的衣裳給剝開。面上的水痕正慢慢擴大,隱隱有往下覆蓋的樣子。
“主子—!”兕心轉頭一聲驚呼。
謫言凝眉道:“凝心。靜氣。施術。”
兕心聞言趕緊收起了一臉的慌亂,立刻盤腿坐在了踏板上,開始聽著謫言的口令結印。
“天下四方,皆入吾網。不用命者,乃入吾網。至左力,右術。煩請諸神指引,邪祟讓道!”
救牲畜的咒術!龍昔昭見謫言對兕心念完這段話,已是沒了氣力的模樣,忙跑過去扶她坐下。謫言坐定後,她又趕緊跑出院子去喊人。
隔空施術需要耗損的靈力很大,單就在雲巔失了半身功力的兕心姐姐她一個人,是絕對做不到的!
不多時,碧蘿和島北的幾個大巫被請了過來,就連悶在屋子裡讀書的林見賢,也被龍昔昭喊了過來。
他們在兕心的屋內外施術擺陣,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停止了她面上水痕的蔓延。
而南岸商鋪的兩條巷子裡,就像鬧了老鼠災似的,不知從哪個地方躥出來的老鼠,密密麻麻的跑進了滿大街的商鋪門戶裡。
一時間,各家尖叫吵嚷不斷,喊打聲不絕,鬧騰了約有一個多時辰,這些老鼠又一溜跑沒了影兒。
高樓中的江堯,放下結印的手後就捂著胸口一陣氣喘。
她抬手擦了擦額跡的汗珠,而後蹣跚著腳步挪到了慕容荿的住處。
“解決了?”慕容荿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人卻沒有睡著。
江堯單膝跪地,聞言回道:“只是趕跑了。”
趕跑了,也就是沒有殺掉。處理的,不夠幹淨。慕容荿聽罷,也沒生氣,只過了一會兒方道:“還會來嗎?”
“屬下的附近,這些畜生是不敢來了。”她道。
“那就行了。”慕容荿隨意地擺了擺手,江堯卻沒有因此退開。
“主子……”江堯緩緩開口,而後像是下定決心般霍然抬頭,看著床上慕容荿那不甚熟悉的臉,問道:“您到底想幹什麼?”
一室的靜謐。
良久,慕容荿睜眼,那因為巫術惑面而變了的容顏卻沒能阻隔住雙眼欲透出的風華,他睨了江堯一眼,清嗤著反問:“你覺得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