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公,海棠對他的態度不說積極,但至少是真誠的。但是於私,她仍舊不願意跟他多說話,哪怕兩人自去歲便共同作戰沙場,下了戰場,她對他的態度,依舊沒好多少。
月都司忍住心底那抹悵然,清雋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道:“你的事兒不就是吃飯嗎?你靠過來點兒,真耽誤不了你多少功夫。”
海棠聞言,將信將疑走了過去。
“都司,你……”
一句有什麼事兒沒說出口,那邊月子安已經拽起自己的袖子,輕輕擦掉了她面上的草木灰了。
“好了,沒事兒了,你去忙吧。”
海棠有些愣,他則像是對著她討論天氣那樣,雲淡風輕地跟她說完了這些便轉過身走出了品安居。
他走到外面上了馬,袖子在馬鬃上擦了一下,他便不自覺抬高了手臂。這一路,面上笑容雖深,眼中的悵然卻一直未散。
呆站廡廊的海棠自然不知道,月子安看到臉上帶著黑灰的她,想到的,是先前後院,李漠幫謫言擦臉的場景,那麼想著,自然就那麼做了。
只是,他也想過,自己不是對待感情坦誠直接的楚國李三。海棠,也從來不是內斂深情的林謫言。
他錯過的東西,也許註定會錯過。
好一會兒,海棠回過神來,她大力抹著自己被月子安擦過的臉走去了二樓。邊走邊道:“有病。”說完像是找什麼安慰似的,摸著自己脖子上的瓷瓶就不肯鬆手了。
吃完午飯,謫言剛收拾完碗筷,兕心碧蘿帶著李漠的人回來了。
“人找到了嗎?”謫言道。
兕心搖了搖頭,說道:“整個笪城我們都找過了,沒有。”
“會不會已經出了笪城?”李漠分析道。
“要真是這樣,那慕容荿的目的,難道是雁國?”海棠凝眉思索,而後補充道:“反正也不奇怪,他也不是沒打過雁國。”
“你們先吃飯,吃完飯再去找找。”謫言對碧蘿兕心說完便起身。
“你對付巫屍的辦法是什麼?”海棠跟著她一塊起身,問道。
李漠則是擔心謫言的安危,於是開口道:“言姐,危險嗎?”
“危險,但是我能應付。”謫言沖他說完,對海棠道:“我們約好的新律上,諸國未釋除巫族奴籍之前,我是不會施術對付巫屍的。”
海棠看重人命,她不知接下來會出什麼變數,巫屍的禍亂又會殃及到哪些人,便凝眉道:“這條約都簽了,他們還會騙你不成?”
“我不是擔心這個。”謫言道。
“那你擔心什麼?人命在你心中,就這麼不重要?”海棠想起了畢摩的死,想起了這近兩年的時光,死掉的無數人,忍不住大聲道:“你知道巫屍禍亂一日,會有多少人遭殃嗎?”
“二姑娘……”兕心見她情緒激動,趕緊上前勸道。
李漠則起身攔在了二人中間,房內的元季和樂正汀也聞聲而來。
“林二姑娘,你又知道,對付這樣的巫屍需要多大的陣法嗎?”樂正汀喘著氣道:“你大姐若不等得那些巫族心甘情願坐於陣法,為諸國出力,這陣法只要有一個漏洞,到時候會出什麼事兒你想過嗎?那會兒是不是死了人,也要算在你大姐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