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之外的桌邊,謫言展臂輕拂,桌上的油燈便瞬間發出了光亮。
“您……您夜深至此,不知……有何指教?”墨凜驚訝地瞧著謫言,還沒徹底回過神來,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
謫言看著他,自然落座,而後一字一句道:“深夜來訪,有些冒犯,不過接下來我說的話,請你聽好了。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不用回答,你可以不答,但不能說假話。”
墨凜沒有做聲,謫言已經開始了。
“你所說的對付馭巫軍屍體的方法,巫族典籍上是沒有記載的,對吧?”
墨凜直愣愣看著謫言那股子不得答案不罷休的氣勢,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是。”
謫言見他鬆口,肅然的眉宇才稍有鬆懈。
“百年前,孝恩手底下,是不是也有這麼一隊巫屍?”
“……是。”
“我問你,你所謂對付這些巫屍的辦法,是否是藉助扶桑鼎,或者,集結大巫放血擺陣,將你們的功法轉移到馭巫軍或者普通士兵的身上,讓他們不受血巫困擾,不受馭巫軍幹擾,強行施出術法。是,這個方法嗎?”
謫言每說一句,墨凜的臉色便更加晦暗一份,等她全都說完了,墨凜一個嘆息,說道:“您……您說得沒錯,確實是這個辦法。所以……”
“所以那日你對我說,你對付巫屍的辦法,代價極大。”謫言截斷他的話,輕笑道:“這是代價大的方法嗎?這是不要命的做法,別說我沒有應承你去與三儒五國交涉了,便是交涉了,便是他們同意了,憑你,憑這四方大陸的所有的巫族,也未必夠放這個血,去對付巫屍!”
“這是唯一的方法。”墨凜見她說道最後,面上有些發怒,便說道:“這是我績牙一族只對族長口口相傳的秘辛,雖然我希望有生之年都別用上這個方法,但是如今,慕容荿已經將蒿乂草用在了馭巫軍身上了,這是天意。”
“天意?”謫言聞言又是一陣輕笑,她起身看著墨凜道:“雖不知你績牙一族是如何口口相傳這個秘辛的,但是我想告訴您,這個辦法若是放在以前巫族鼎盛之時,興許能與那些巫屍抗衡一二,而今,這個方法不僅無效,而且愚蠢。”
確實蠢。墨凜也覺得這個方法不好,但是在他的觀念裡,這世上,是沒有第二種方法對付這些巫屍的。
這個方法,是他爺爺的爺爺,從孝恩……
從……孝恩……
從孝恩……那裡聽來的!
孝恩!
言巫!
他抬頭朝謫言看去,脫口道:“姑娘,這方法是從孝恩口中傳下來的,她……”
“她是言巫,我也是。”謫言淡淡道。
墨凜聞言,徹底沒了聲息,臉色一陣陣的尷尬,堂皇。謫言見狀道:“您做法欠妥,但如果你不是故作神秘,我也想不通這其中的關鍵。”
“什麼關鍵?”墨凜抬頭道。
“言巫,對付這些巫屍方法的關鍵。”謫言道。
“你有辦法對付這些巫屍?”墨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