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中,謫言趕到皇宮,遞了牌子入宮便一直侯在偏廳裡。
素常只要她入宮便會過來招呼的薛嚴沒有過來,軒轅業的書房內,大老遠也能聽見一些嘈雜的爭吵聲。
兕心聽了兩耳朵,立刻臉色一變。
“出了什麼事兒了?”謫言見狀問道。
兕心還在凝神聽著,一旁還在揉著膝蓋的瑞雪,看到窗門口飛過的一隻蝴蝶,說道:“楚國那個皇帝又惹禍了。”
這時候兕心也聽完了,她轉頭對謫言道:“楚帝手底下的人,將臨都幾家極富名望的儒門砸了,還把這幾家當家的給打傷了。這些人一早便去別苑堵楚帝的,後來被陛下請來了皇宮處理。”
他……他跟這些儒門能有什麼糾葛啊?謫言一肚子訝異,卻因耳力不及兕心,又不能像瑞雪一樣不施術法便與生靈溝通,不知道禦書房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便有些幹著急。
身為楚人,卻在臨都將儒門的人給打傷,這是非常嚴重的事兒。
“楚帝被人圍攻,現在連句話都沒說。”兕心又道。
謫言急了,也顧不得這是皇宮,便拂了雙手,小範圍的在偏廳內施了結界,而後掏出了昔日杜鵑送她的黑珍珠,施了巫術,觀起了禦書房那邊的情形。
“楚帝你也承認這些人是你楚國軍士咯?”有個腦袋上包紮著白布還向外滲著血的儒士,指著一直跪到禦書房外頭的軍士,對李漠說道。
謫言認出那人是臨都一個儒門家族的當家人。
謫言還看到,房內除了跪了一地的軍士,端坐桌案前的軒轅業,還有好幾家臨都頗有名望的儒門子弟和當家,這些人的身上臉上,幾乎都掛了彩。
除了這些人,三儒和元燿慕容荻也到了。
慕容荿,不在其列。
“是。”李漠點頭道。
那人聞言道:“那楚帝一早便派人來我家尋釁滋事是何故?”
李漠看了眼那人滲血的腦袋,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楚軍,說道:“我只是讓他們前去捉拿我楚國涇陽宣氏族人。”
一句話,那儒門當家變了臉色。在場的幾家儒門,面色也都有些不自然了起來。軒轅業和眾人自是瞧出了端倪。
謫言也覺得訝異,宣氏?那不是宣昭的家族嗎?他們怎麼會出現在臨都儒門之家?還被李漠奉命捉拿?
軒轅業聞言,問道李漠:“不知楚帝為何捉拿涇陽宣氏族人?”
李漠眼神淡淡地掃過在場的儒門,而後說道:“涇陽宣氏,揹著朕與東國諸家儒門往來,還妄圖傳遞不盡真實之訊息,其心可誅,其罪當罰!”
李漠說完,軒轅業也掃視了一下那些儒門。果然,這兩眼和這幾句話讓原本的爭吵消停了不少。
“敢問楚帝,涇陽宣氏族人何在?”軒轅業自然是知道李漠與宣氏的關系的,問話的時候心底裡也是一肚子的訝異。
李漠一個抬手,跪在最後頭的幾個軍士立刻帶著跪在中間穿著青衣白袍的儒士上前。
“回陛下,回東皇,這幾人乃是涇陽宣氏族人。”李漠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悉數低下了頭。
這些宣氏儒士都很明白,此刻若裝作啞巴擔下所有的罪責,讓楚國和東國大面上好看起來,來日回了楚國,才不至為族中招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