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顧清琬繼續發問。
謫言笑了下,諷刺道:“巫族通報的時間是十天左右,但實際要不了,不過,在二次朝議時間的到來之前,閔羅又出現巫屍的事,會先一步傳來。”
“你……難道……”顧清琬有些猶疑又有些不可置信地說話。
“沒錯,我打算作壁上觀。”
爾等待我巫族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謫言微垂的頭突然一抬,她直直盯著顧清琬道:“我會用盡我一切的方法,阻止所有的巫族再度參與抵抗巫屍的戰鬥。”
確實,若是她亮出言巫的身份,所有的巫族皆會俯首稱臣,為她號令。只是,這也是為什麼四方大陸容不下她的主要原因了吧。
群雄割據天下,勢均力敵,互不幹擾,天下有能者取之,大家自是甘心。只這言巫隨意的一張口,便能翻雲覆雨,換成誰,誰能容?
“那樣做的話,你會暴露身份。”顧清琬凝眉道。
暴露身份的後果,她早考量過了。謫言輕笑了下,接過兕心泡好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道:“遲早的事。”
“……你的決定,也許是正確的。”顧清琬握住兕心遞來的茶杯,喃喃道。她知道,謫言想借慕容荿和巫屍的禍亂,和五國三儒談下重改巫籍的條件,而且她相信,憑著她的能力和此番的考量,她一定想好了怎麼去談這個,既能改了巫族奴籍,又能保證他們生存於世,再無後患的條件。
只是,以抵抗巫屍這個為條件的話,五國三儒未必會肯。
她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剛想開口問謫言是否還有什麼打算沒說,便突感一陣暈眩。
中招了!
“砰—!”茶杯自她手中滑落在地,她的眼皮不聽使喚地往下耷拉。
“你……”她指著對面的謫言,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便趴在了桌上,沉沉睡去。
“主子……?”兕心聽到聲音走過來,看見沉睡中的顧清琬,便有些發愁道:“顧姑娘性子跟您一樣,這法子行嗎?”
謫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食指中指在空中劃過道道輕煙,似是在寫著什麼,那些輕煙沒一會兒便沒入了顧清琬的額跡消失了。
翌日清晨,曙光乍現,夏風微涼之時,海棠帶著阿古達等人,出現在了城郊的官道上。古樹一旁的馬車上,聽見了車隊的聲音便有人掀簾而出。
“這是夢十日,十天之後,她醒來如是執意回臨都,你給她灌下去。”謫言遞給海棠一個藥包交待道。海棠沉默著接過不說話,謫言瞧著她仍舊枯黃瘦弱的臉頰,輕聲道:“那些巫族,一定要安置好。”
海棠點點頭,謫言道了聲“凡事小心”便欲轉身離開。
“你真準備一個人幹嗎?”海棠看著她套在寬大衣袍中的纖細身姿,凝眉道:“你有成功的把握嗎?”
“歲月流逝百年,比我有本事想為巫族出頭的人多了去了,我沒有把握成功。”半響,她聽見謫言開口道:“但是海棠,我跟你一樣,絕不會在戰場上,單打獨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