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扒在船邊看,霧靄森就和它的名字一樣,黑樹叢中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能清楚看見霧氣裡的水分子在上下浮動。
這種地方,人看不見兇獸,兇獸也同樣看不見人,但如果運氣不好,可就說不定了。
“他們運氣很好。”
聽見溪明流涼嗖嗖的話,宋七不解回頭:“師兄,你剛跟溪盞說啥了?”
溪明流沒等作答,映月已經關心地跑過來,拉著溪明流袖子觀察他神情可有難過之色。
溪明流頷了頷首,一改形象捂住胸口踉蹌兩步,差點一頭栽在映月肩上:“氣死我了,我胸口痛。”
“那我去找夏季來給你治療。”
“不用,讓我靠一下就好。”
“這、這樣子舒服嗎?”
“舒服。”
宋七:“……”呵,愛情的酸臭味兒。
青禾宗弟子紛紛遠離他們,深覺溪明流這個老狐狸有些不要臉,映月真被他忽悠瘸了。
霧靄森之後便是四季密,玄門宗也下船,法船又飛行了一會,就到了寒淵地外圍。
青禾宗弟子們紛紛站起,宋七藉著人群的遮擋,屈起手指敲了敲船艙的門:“我們下去了,你自己小心點。”
陸祁坐在塌上微怔,別人都覺得他無所不能,只有宋七不同。
陸祁抬起眼皮,角落裡的監視者傻乎乎地撓撓眉心,沉默半晌後開口:“要不您還是殺了我吧。”
監視者真是一個高危職業,兩邊不討好。
陸祁施施然站起,撣了撣衣袍:“不殺你,本殿喜歡你,又怎麼會傷害你?”
畢竟沒了一個監視者,還有下一個,這個監視者的脾氣秉性,已經被自己打磨的差不多了已經被陸祁養傻了,聰明機智不復存在),接下來的行動,方可順暢。
監視者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眼睜睜看著陸祁修長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急忙雙手捂住胸口:“殿下不要!”
陸祁:“……?”
……
掌船長老將法船停在寒淵地上空,懵逼地看著青禾宗弟子,一個個裹得跟企鵝似的,排著隊往下跳。
真是見了鬼了,送了這麼多年修者來死寂區,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滑稽的一幕。
一下船,撲面而來的冷風裡似乎裹挾了霜釘,打在臉上生疼。
宋七放眼望去,地勢還比較平坦,只有幾個凸起的小山丘,寒淵地最深處卻有一座高大雪山,入目滿地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