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娥心裡快要樂出了花,不過兩天之後,她心裡的那點小雀躍就沒了。
明天就是婚禮日,楊家吃過上午飯後,楊樹根就吆喝全家動員打掃衛生。
楊小娥拿抹布在爹媽那屋擦。
楊小英抗金竹掃把擱院裡掃地。
楊小梅背後揹著娃娃,拿著鐵鏟把院裡凹下去的地面鏟泥巴填平了,然後用腳踩兩下弄光滑。
楊小軍一如既往地坐地上捏泥巴小人兒。
楊樹根本拿著一把砍柴刀砍掉萬年青垂下來的枝丫,這時候院門傳來了喊聲,他把砍柴刀擱在地上就出去了。
爺一走,楊小梅就停下手裡的活,喘著粗氣,手背擦著臉頰上冒出的汗。
“爹媽那屋就一個櫃子,半小時二妹就擦了,到這會還不好嗎?我看她在偷懶呢。”楊小梅望向爹媽那屋,眸中帶著怨地嘮叨。
“也許二姐擦完了櫃子還擦床呢。”楊小英說。
“床有什麼好擦了,又不是上門女婿,假幹淨。”
“大姐,你累了吧,要不休息會兒,我去給你弄點溫水喝喝,緩緩勁兒。”
“好,那麻煩你了啊。”
“客氣啥,你是我大姐嘛。”
楊小英把金竹掃把搭在土牆上,去水井邊洗手,完了走進廚屋裡。
楊小梅抬頭望了眼天,一邊哆嗦,一邊抱怨著,“這冷的天氣,咋跟要下雨一樣呢,難受死了。”
爺出去了,楊小梅打算去萬年青樹下休息會。
萬年青挨著院裡土牆種的,外頭就是路,楊小梅走過去後靠著樹,一邊用手扇風,一邊吐熱氣,這時候,她忽然聽到牆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的對話。
“大麻子,你說的可真準?這玩意滴在水裡,喝下去就不知道啥是啥了?”楊樹根低壓嗓音問。
大麻子,莫非建設村五年前犯過強賤罪被抓了坐牢剛回來的劉麻子?
此人一臉的麻子,常年營養不良導致面黃肌瘦,家裡就他一人又是個光棍,不爭幹窮得跟楊家有得一比因而衣衫襤褸,長第三隻手,見著長大沒說媒的大妹子就流口水,見著寡婦就滿嘴葷話,總之村裡人哪個見著都躲得遠遠地,怎麼爺跟他好一塊了?
楊小梅柳眉微微皺了皺,而後貼著土牆仔細地聽。
“我還能騙你不成,跟你講,當年我就是用這玩意兒滴在牛寡婦水裡,才睡她一覺呢!”劉麻子帶著驕傲的語調說。
“這玩意不會死人吧?”
“咋個死人,你看牛寡婦現在不活得好好的嘛?”
“那就好,那就好。”
“給錢,快點,你家離村支書家近,我可不想被他看到。”
“我這兒沒錢,你等我緩幾天,到時候一併給你二十塊。”
“嘿你個老東西,不是說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呢嘛,咋個還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