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從樓梯口回房間的時候,那裡已經只剩下高競澤一個人了。
高競澤雙手插兜,倚靠在牆邊,看著沈則安走近,語氣懶散:“人都散夥了,咱們也走吧。”
沈則安點頭,沒再久留。
“你和那小子的繼姐什麼關系?”高競澤不知道這兩人出去說些什麼,有些好奇,畢竟那高中生也不清楚。
“沒什麼關系,有些誤會,回去再說。”沈則安簡單幾句概括。
兩人剛走出麻將館就看見站在街道邊踢石子的慄蘇,高競澤覺得這小孩兒有點意思,笑著同他打招呼:“還沒走?”
“齊珊珊附近有事先去處理了,我在等車。”他瞥了眼兩人,然後繼續低著頭玩石子。
沈則安揉了把他的頭,關切的語氣格外正常,彷彿是在問今天你吃飯了沒這樣的瑣事,但就是這樣正常的語氣才不會引起他們這個年齡段小孩的反感:“跟家裡吵架了?”
慄蘇哼了一聲,嘟囔著嘴:“我倒寧願他們和我吵。”那聲音裡滿是委屈與無奈,瞬間能讓人猜到一星半點的真相。
孩子的心思其實很好猜,他們總是以為用這種不乖的方法可以引起大人的注意,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法來謀求他們想看到的結果。
但最後,大多數情況下適得其反。
倏然間,想到了一個人。
眼底多了分溫柔,輕聲湊到他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這種損害自身利益引起關注的手段真的不是很高明,太o了……還不如多對自己好些呢。”
沈則安不知道怎麼安慰人,瞄準了高中生最在意的點。他使勁揉了揉他的頭,看著一輛車馳來,“是不是車來了?”
“我們先走了。”沈則安笑著與高競澤離開,留慄蘇一人待在原地。
兩人背對著少年,談笑著離開,身後的少年坐進車內,手指貼著車窗望向兩人離開的方向,眼底藏著未曾流露過的迷茫與無措。
回家後,沈則安翻箱倒櫃為高競澤找新的被褥被單。邵執搬出去後他那間房也沒啥東西,偶爾還會來擦擦,所以跟新的差不多。
“床你自己鋪!”沈則安坐在書桌前,招呼著高競澤幹活。
“行行行。”高競澤爽快地接過被褥鋪床為自己收拾晚上睡覺的愛巢。
“你還沒和我說呢,你和那高中生他姐有什麼誤會?”
沈則安被他這麼一提突然想起這茬沒講,他擺了擺手不想多談:“沒什麼事,我不是前段時間簽新的租房合同麼,和他姐對接的。兜兜轉轉才發現新房東居然是邵執……”
高競澤聽完頓時想起來好像對於沈則安換新房東這事是有那麼點印象,算算賣房的時間好像就是邵執出國前那會兒,“意思是邵執揹著你把你們住過的房子買了下來?”
他微微一愣,隨即立馬反應過來:“那狗出國前是不是和你攤牌了?”他記得出國前的那頓飯詭異得可怕,畢竟某人難得瞞著沈則安事情,還是瞞到最後一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