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
沈則安的對話方塊還是留在了他的頂端。
人都是善於欺騙自己的傻子,就像他總是騙自己會放下的卻還是忍不住偷看他的照片,下意識地將群折疊讓他的對話方塊始終保留在最上方。
而大洋另一端的某人終於收到了很平淡地回複——
謝謝。
他舉著手機觀看著兩人陌生的對話,和幾個月前的對話一比簡直是大相徑庭。
邵執總說他只是因為不適應所以才捨不得他的離開,可事實證明時間流走並沒有沖淡他對他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的感情,已經不是能用習慣兩個字概括的了。
他接受不了他的離開。
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就像是一本小說,用一場突然來襲的絕症將愛人分隔兩地一樣俗套爛尾。
接受不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現在真想掐著某人的耳朵,湊在他的耳邊告訴他我就是喜歡你,就是離不開你,不是好朋友的那種,是戀人的那種!
可是他不能,某人肯定不會相信,大機率又會以為是他想要挽留人的手段。
人會只滿足和喜歡的人當普通朋友嗎?
沈則安不知道。
現在,邵執做到了,是不是意味著他真的放下了。
沈則安靠在轉椅上,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手機電話的振動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他一看正是他打了好幾通電話未接的房東。
“什麼事啊小沈。”房東那頭鬧哄哄的,聽起來像是在喧鬧的集市或者是什麼熱鬧的場所。
“沒什麼,就是想和您說說續租的事,”兩人租房的最後日期是十月尾巴,沈則安想提前和房東商量一下後續,“我朋友他不租了,室友這事您不用擔心,我一個人租整套。”
邵執說什麼讓他重新找室友,鬼才聽他的,當初租房他就想好了,只和他一起,換誰都不行。
他不習慣除邵執以外的人出現在他家裡。
“啊?這事……小邵沒告訴你嗎?我兒子說要帶我去b國養老享福我就打算把房子賣掉,敲定好後才想起來忘記通知你們租客了。”
“前段時間打你電話你沒接,我就給小邵打去,他見新房東買回來也是為了租出去就同意了,他沒和你說嗎……”
房東欲言又止,有些心虛明明是兩個人租房自己只徵求了一個人的同意就火速敲定了,誰讓這兩人一起來的她還以為兩人早就互相知會過了。
似乎是害怕沈則安找事,她弱弱地說:“你看這新房東也沒趕你們出去,要不就這樣?我看那人挺爽快的,說不定還能給你減房租呢。”
沈則安現下沒空理會房東的情緒,“新房東的聯系方式有嗎?”
“有有有!我這就發給你。”
很快,沈則安收到了房東發來的名片推薦,與房東所想的不同,他覺得這人既然是買回來收租的,那就不可能會那麼好心減租,不過即使是加租他也不是付不起。
他想不起是哪天的電話沒接,早知道房東要賣房他就買回來了。
驗證訊息發出去沒有被接受,想來是對方此刻有事他便將此事放在一邊幹自己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那段生疏的對話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他總感覺心裡悶得慌,眼皮不停地跳,做什麼事都集中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