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竟遙一怔,忽而明白過來,月馥臨這是什麼意思,沉默下來沒有開口。
月馥臨掰著手指算道:“六年前,[殘月計劃]失敗,實驗體大肆出逃,但真正出逃成功的只有兩個實驗體 ,剩餘實驗體,都被留在了實驗室裡面。”
“因為爆炸太過兇險,實驗人員們根本沒有心去追逐那些出逃的實驗體,因此,那兩個實驗體得救了,加入aian後,一個流離失所,在德國培訓長大,一個在國內,自由長大。”
“[殘月計劃]的實驗人員大部分都已經因為其中一個實驗體的技能死去,最後剩下的那一個,逃竄到了國內,手握實驗體記憶,還帶著能讓實驗體最後一步進行成功的藥劑。”
“那一個藥劑,一旦被植入,實驗體就會陷入癲狂。”
“會成為人體技能?還是會成為一個野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根本不想要倪失藍陷入痛苦,根本不想要的啊。”
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桑竟遙垂著手,沒去看月馥臨,也沒有多說些什麼:“敢問,你以前是什麼人。”
倪失藍是德國人,只不過是德日混血。
月馥臨笑了,被風吹氣露出的雙眼中央,是正在轉動的藍色光環:“德國人。”
“我曾經說過,我的實驗不會讓你痛苦的。”
一個身穿白色大褂,黑色頭發長到齊肩,外貌十分‘德國’的男人走來走去,手裡拿著一個燒杯,右手還用玻璃棒攪拌著,“這世界真是太讓人遺憾與失望了,活在這個世界太痛苦了,所以我才想和你合作,將這個世界給毀滅掉的。”
在這小小一個,處於郊區的正方形實驗室的角落內,坐著一個披著圍巾的小孩,那小孩垂著眼睫,粉色眼眸咕嚕嚕轉著,隨著男人走動的動作移動著。
實驗室內沒有開燈,只有實驗桌上方掛著個燈泡,不過那燈泡實在是太小了,小到甚至照不亮孩子坐著的角落,只能照亮桌上的試劑。
“[撒旦]。”
撒旦,地獄的惡魔,但這個名字並不是倪失藍出於個人恩怨,才對那個男人起了這麼個名字的,而是男人自己要起的,從在德國的實驗基地,再到現在這個小小的實驗室,一直都是這個名字。
[撒旦]回過神來了,攪拌試劑的動作停下來,溫柔回過頭來對倪失藍道:“哦親愛的,我知道,你年紀還太小了,才六歲多一點,這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太殘酷了。”
“相信我,親愛的,我絕對會帶著你逃離這個世界的,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倪失藍對[撒旦]嘴裡說的話無動於衷,動了動手腕,手腕上捆著的鈴鐺便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我今年已經十二歲了。”
“已經過去六年了,[撒旦]。”
[撒旦]連忙搖頭否認:“不不不,一切都沒有過去,我還是想要離開這一個世界,想要帶著像大家那樣可愛的幼童離開,這個世界對孩童真的是太過殘忍了,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別人都不想跟我走,只有你,親愛的,只有你。”
“只有你願意跟我一起走。”
倪失藍把眸子低下去了,沒有月馥臨在身邊預測未來走向,也沒有月馥臨在身邊跟他說話,著實有些讓人覺得無聊了。
[撒旦]不是個好人,也不是真的想要讓孩童遠離這個世界的痛苦,想要的僅僅是這個世界毀滅,是和其他實驗人員完全不同的思想理念。
其他人想要的,是得到一個獨屬於自己的人形技能,根本沒想過實驗體失控後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