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灘，不是很顯眼，可還是一眼就能看見。
……真是一進來就撞鬼。
低頭不得，程藝又抬起頭，打算抬頭做人。
而抬頭起來，第一眼對上的便是鏡子內，自己那雙黑到彷彿再滴血的眼睛。
剛剛這鏡子還沒有出現在這的，現在忽然出現在這，還剛剛好對準他的臉，表明了就是給他精神暗示，暗示他不再是一個正常人。
只是暗示錯了人。
程藝比誰都清楚，自己已經不可能再是個正常人了。
他揹包還在，反手將揹包取下來，翻出個銅鏡，往前一步就想對準鏡子照一下。
但還沒對準，銅鏡就被什麼東西掐住，動彈不得，還漸漸從上方開始出現血手印，沒有指紋，只有完完整整的一個手印。
程藝第一時間松開銅鏡，抬手捂住臉後退好幾步，用技能帶著揹包遠離那浮空懸著的銅鏡。
不是白級靈體。
可也不是紅級靈體。
能對付，但以他這基礎技能，根本做不到一個人搞定。
正想著，銅鏡掉落，燈光閃爍幾下，一個長發披了滿肩的鬼逐漸浮現出影子。
它盯著地上銅鏡，抬起手摸著自己被燒到扭曲的臉：“我的臉。”
程藝看著她，保持距離。
銅鏡雖然對待黃級靈體沒什麼用，可對上這種愛美的靈體，還是有一個獨特作用的。
那就是讓靈體看看自己死後的模樣，被嚇到，被醜到，甚至哭泣。
靈體腿上芳若失去力氣一般，癱坐在地，抓著銅鏡，一下一下撫摸自己燙傷的臉：“不對，不對。”
一層模糊的霧擋著，程藝看不清它表情。
可從抽泣聲聽來，大概還挺傷心的。
程藝看著銅鏡裡被紅色血液和疤痕貫穿的臉，上前一步，心有些不定。
他張張唇，剛想說些什麼。
身上骨骼一痛，咔擦咔擦開始發出嚇人聲音。
程藝頓時攥緊手，抬頭對上黑發鬼幽暗深邃簡稱空無人物的眼眶，明白過來這只是黑發鬼一時的演戲。
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心軟。
他手指動了一動，黑發鬼身後的鏡子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