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僱主沒催你趕緊回去?”
祝聞祈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婁危指的是什麼,片刻後回答道:“這不是有你的錦囊嗎?我回去都能把老闆炒了。”
只不過老闆現在還在和他一起發呆,不著急回去。
婁危站起身,最後看了眼墓碑後,收回目光。
“這幾日我還會待在青巖鎮,你若有事找我,就去百花樓中找廚子趙四。”
祝聞祈點點頭,而後婁危也不再管他,徑直朝著青巖鎮的方向離開。
直到確定婁危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祝聞祈猛地跳了起來,選了條和婁危截然不同的路拔腿開始狂奔!
辛德瑞拉總算趕在天亮前回到府邸,輕車熟路地繞過打盹的小廝,走過迴廊,輕手輕腳開啟廂房的門,脫掉外衣上了床榻。
祝聞祈想了想,還是將沾染了血液的白紗放在枕下,準備等今天晚上的時候告訴老闆娘白紗被不小心扯壞了,讓老闆娘重新給自己一條。
這兩日裡,祝聞祈睡覺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更別提今日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還殺了個人。祝聞祈渾身痠痛得要命,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在朝他發出抗議。幾乎是剛沾上枕頭,他便兩眼一閉,與周公夢中相會去了。
剛進入深度睡眠,祝聞祈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於是婁危剛推開門,就看見祝聞祈頂著比昨天還大的黑眼圈坐在床榻上,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他。
婁危:“……”誰又惹他了?
祝聞祈現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憑什麼他只是熬了兩個通宵就感覺小命不矣,而婁危還能精神奕奕地每天早起來叫他?
況且婁危到底帶了多少身換洗衣服!怎麼每天都不重樣,當初的包裹裡不是隻帶了幾樣東西嗎!
婁危自然聽不到祝聞祈的內心活動。他剛想開口,便眼尖地發現祝聞祈露出的裡衣衣領濕了一半,緊緊貼在祝聞祈修長白皙的脖頸上。於是原先想說出口的話轉了個彎:“……師尊出去了?”
雨是將近天明時分下的,若是祝聞祈沒出門,衣領上為何會有水?
聞言,祝聞祈心裡“咯噔”一聲,原本還困得有些神志不清,當下翛然間清醒過來。
他輕咳一聲,眼神忍不住錯開婁危的目光。四處亂瞟間,看到了一夜未關的木窗。
窗沿上水漬未幹,桌面上的富貴竹也帶著水珠。
祝聞祈裝作茫然地低頭看了一眼,而後如同恍然大悟般道:“你說這個?盛夏炎熱,我這幾日都沒關窗,大抵是雨水飄進來了。昨夜下雨了嗎?”
說著,又假裝關切道:“徒兒昨夜休息的如何,可有把窗戶關好?”
說著,目光同樣落在婁危沾了水的衣領上,意味深長道:“看來徒兒昨夜也粗心大意,忘記關窗了。”
婁危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領,在看到水漬時下意識遮掩了下,而後動作頓了頓,神色恢複如常:“劉縣令說自己有要事,今日讓府邸內的管家和我們一同前去修複法陣。”
“好說好說,”祝聞祈利落下了床,目光朝著窗外看去,“管家已經在外面等了嗎?”
——
兩人出門時,管家正在院子裡打瞌睡。
見兩人出來了,管家才提起笑容迎上來:“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老爺今日實在是抽不開身,一大早就出了門,所以讓我來帶二位大人去修補法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