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和南晴異地戀。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不想離開南晴的人。
時間已經不早了,南晴要休息,喻逐雲是從首都獨自跑出來的,也該乘車回去。
然而兩人在樓下又站了好一刻,直到米黃色的桂花點點落在肩頭。喻逐雲替南晴擋住風。
“上樓吧,”喻逐雲低聲說,“不過…上去之前,能不能,再答應我一個事?”
南晴仰臉望著他,乖乖點頭。
喻逐雲於是伸出那條裹著繃帶的右手,指了指一塊光潔的面板:“用力咬一口,行不行?最好能留個印。”
“……”
南晴懵了,這是什麼要求?
為什麼要咬,留印子不疼嗎。
然而他要是想問就得打字,可喻逐雲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沒給他任何掏手機的機會。
想了想,南晴有點沒辦法了。
只能硬著頭皮接過喻逐雲的胳膊,一臉嚴肅地打量了一會,在喻逐雲催促的目光下,猶豫著張了張嘴。
在最後一秒。
那本該落在面板上的尖銳刺痛,被一個柔軟的親吻所取代。
喻逐雲低下頭,只看見南晴揚起雪白的小臉,求饒一般說:“這樣好不好?”
不要咬了,留印子會很疼的。
安靜一剎,喻逐雲閉了閉眼,很輕很輕地笑了笑:“……好。”
南晴慢吞吞地上了樓。
四樓的窗戶開啟,米色的窗簾海浪般搖晃,樹下桂花似小雪,金秋晴暖。
他探了個腦袋出來,沖樓下揮了揮手。
喻逐雲的世界靜默。
好半晌,他用那隻被吻過的右手,摸了摸自己光滑平整的心口,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運動會很快就結束,國慶和中秋結束後,這個學期基本上沒有什麼假期了。高三的學生們收了心,過上了三天一小測,五天一大測的生活,連體育課都被削減得每週只剩下了一節。
高一高二的學生比之要輕松許多。尤其是學校新的體育館建成之後,學校裡多了許多趁著午晚飯時間去打羽毛球和籃球的學生。
天氣漸冷,他們的身上卻洋溢著青春活力,渾身火熱,總是大笑著、追逐著跑下樓梯。
哪怕高中的這段時間其實相當壓抑。永遠無法提升的成績、煩惱的人際關系、對未來的迷茫和憧憬,都是他們最普遍的回憶和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