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喜氣洋洋,南晴唇邊的笑容卻有些淡淡的。
中午放學時,南晴在敏學樓下等顧嘉禾一塊回家。他們兩人本就出名,這下更是被許多人圍觀著。一個理科年級第一,一個文科年級第九,都長得賊漂亮,而且還合奏過一步之遙,不明真相的群眾們怎麼看怎麼覺得“登對”。
顧嘉禾被這些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大自在,忍不住扯了扯身上的揹包,她側頭看了眼南晴:“這兩天那個人沒有再來找過我,我感覺他應該是死心了。下學期咱們還是分開走吧,我總覺得大家好像誤會了什麼……”
“哥。哥?你在聽嗎?”
南晴乍然回神:“啊……好。”
顧嘉禾皺眉:“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她這才意識到南晴的臉色有些蒼白,纖黑的睫羽一直在發顫。
南晴倉促地搖了搖頭:“不……嘉禾,媽這兩天有沒有接到過什麼……男生的電話?跟我們一樣大年紀的?”
顧嘉禾茫然:“媽沒跟我說過。”
“沒事,”南晴勉強笑了一下,捏緊了口袋裡的詞典筆,“那我們走吧。”
二人並肩,漸漸走遠了。
等他們離開了學校,操場上的陳蔣輝已經腿軟了,手裡裝著口紅和包包的禮物袋也噼裡啪啦地落了一地。
他的衣領被人一把拽住,明明自己也有一米八,卻被眼前的少年嚇得不敢吱聲。
陳蔣輝一臉苦澀:“對不起,對不起哥!我發誓我真沒有不聽你說的,你看這些,都是女孩喜歡的東西!我是想追顧嘉禾——”他特意準備了好幾天,就等著今天送出去呢。
那隻抓住他的手略微鬆了一些,將他往後搡了一步。
正午時分的冬日暖陽十分柔和,懶洋洋地灑在枯黃的草坪上。少年逆著光,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裡,黑沉的瞳孔裡沒有絲毫情緒,眉尾到臉側的傷口還在結痂,顯得他整個人鋒利而狠戾。
喻逐雲啞聲說:“……那也不行。”
陳蔣輝跟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很想問一句為什麼。但礙於喻逐雲的身份,實在沒敢開口:“好、好,我知道了……”
“敢碰他的人,”喻逐雲的聲音冰寒,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弄死你。”
陳蔣輝的心咯噔一跳,尷尬地笑了笑:“知道了哥,我真不會了,你放心。”
喻逐雲徹底松開了陳蔣輝。
他垂眸,另一隻手輕輕摩挲了一下藏在掌心的東西,放進了皮夾克最貼近胸前的口袋,轉身離開了。
陳蔣輝脫力地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草坪上,趕忙掏出手機。
過了大概五分鐘,姍姍來遲的陳明瑞才到了操場,見狀毫不留情地噗嗤笑出聲:“哈!我就說吧,最近天天都有人看見顧嘉禾跟南晴一塊放學,人家肯定板上釘釘地在一塊了。你還要插足別人的感情,怎麼樣?是不是被狠狠打臉了?”
陳蔣輝罵了聲髒話,用力錘了一拳自己堂哥:“什麼啊!我他.媽的根本沒來得及送給顧嘉禾呢,就被喻逐雲看見了,差點被揍!他還說什麼不允許我‘碰南晴的人’!”
“操!我他.媽真是奇了怪了!如果南晴是他朋友,我不小心給南晴送花,他替朋友出頭,我能理解。顧嘉禾跟他有半毛錢關系嗎?”陳蔣輝本想罵的,想到那天開進學校的賓利,又窩窩囊囊地嚥了回去,“他他.媽……見義勇為?不帶這樣的吧。”
陳明瑞呆住:“啊?”
他有點懵了,喻逐雲這個時候來學校,難不成是來辦轉學手續的?可他又為什麼會阻止陳蔣輝追顧嘉禾?這什麼神展開?這邏輯……怎麼捋不通呢?